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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驴MM“摩卡”独走西藏笔记之《情断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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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28 16: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请看看摩卡的故事;如果你看了摩卡的故事而感动,请告诉你身边的朋友……

这不是一本小说,这是作者的真实经历。所有看过这个故事的人,都希望这不是真实的。但,它的确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西藏,这个美丽而神秘的地方,是什么在冥冥之中召唤着无数男女魂牵梦萦?又是什么让这个叫做摩卡的女子从此不堪回首?
  沿着摩卡行走西藏的足迹,我们看到了西藏,看到了布达拉宫,看到了秃鹫,看到了圣湖羊卓壅错;当然,最动人心魄的,还是那一段造化弄人的惊世之恋……
  2003年10月,一个来自深圳的单身女子和一个来自上海的小伙子相逢在雪域西藏,缘分让他们走到了一起。
  于是,他们一起行走,一起感动,一切都那么朴实无华。
  没有任何的功利色彩,两个人的内心都被这场相逢所打动,爱情在不知不觉中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七天,在常人眼里,这是一个非常短暂的长度。七天能够做什么呢?然而,这个事件的两个主角却在这短短的七天里经历了一段惊世恋情。
  当他们相偎在雪域圣湖边上一起看落日的时候,人世间最美的图画在我们眼前展现。美,如此的美!纯净,不搀杂一点杂质!
  然而,造化往往又是如此弄人,亦或是他们的美惹得众神的嫉妒,在他们的爱达到巅峰的时候,一切又都在瞬间飞逝……
  情断西藏,爱逝高原。
看完《情断西藏》,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总有许多歌,可以让思绪回到从前,总有一些细节,可以让思念直到永远。

耳瓣边总在回荡着张恒的《天堂里有没有车来车往》:

那遥远的地方 没有车来车往
那安静的地方 小河在流淌
那洁白的地方 命运没有方向

引用作者为爱人所填的词《钗头凤》,愿天堂里的“散兵”一路走好。
黄泉路,孟婆汤,孤魂一饮两相忘,奈何桥,鬼门关,锁我孤身离恨云天。哭哭哭。
阴曹府,地狱门,从此殊途生死别,夜无眠,人不寐,渔雁难传相思泪痕。泣泣泣。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16:0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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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断西藏》

我没有想到拉萨是这样一个城市。
  
   从云南一路漫游过来,看惯了丽江秀丽的山川美景,强烈的对比反差,使我开始对这个城市的简单色彩有些不适应。
  坐在由机场开往市区的大巴上身旁一个身穿西装的男子在不停的呕吐着。
   “你有高原反映?”我问他。
   “是的,头很痛”他看了我一眼笑笑。
   “你从哪里来”他用手按着头,依旧一副痛苦的表情。
   “从深圳来的,你现在除了头痛还有别的感觉吗?”我仔细打量着他又问,初次见面这样关心一个陌生人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知道高原反映的症状到底是什么,从下飞机到现在已经快一个小时,我还没有出现什么不适。
   想想走出飞机刚登上大巴时还有几个好心的藏民跟在我身后喊着:嗨,小心高原反映哦。我对他们笑笑,又调皮的在原地转了两个圈,晃了晃脑袋,一点都不头晕。
   “你来自深圳?”也许是听到我们的谈话,隔壁座位的一个四十多岁的藏族男子凑过来与我搭讪。
   “是的,您这是出差?”看样子他是个商人,我猜测着他到拉萨是经商还是回家。
   “是回家,我刚从中甸回来”这个叔叔人还算友善的汉语讲得也不错,只是那一身浓浓的酥油茶味令我不自觉的将身子向里靠了靠。
   “快看,那边就是布达拉宫了”车已行到市区,藏民叔叔用手指着远处一排寺庙式的建筑,布达拉宫?谈不上雄伟,跟北京和沈阳的故宫相比差远了。
   “哦,很漂亮”说得有些言不由衷。必竟我对这个城市不太了解,也就没什么发言权。
   “美女,我已经到拉萨了,想念你们”我低头开始发手机短息,收信人:阿美。“”
   很快收到阿美的回复“美女,我们也到了梅里雪山
   认识阿美很偶然,我在丽江住了近一个星期,却有四天的时间窝在房间里写小说。到了第五天出来晒太阳时,刚好遇见在古城中四处转悠的阿美,
   注目阿美的原因并不因为她是个美女,而是她胸前挂的那块牌子吸引住我的眼球。
   “现有两个MM征同游,于明日一早租车去中甸”
   我正想先去中甸,然后再坐飞机到拉萨,遇见阿美便忍不住谈上几句,原来她跟另一个姐姐也是深圳的,说到工作,我们还是同行,做新闻媒体。
   当得知我一人独行并穿过了昆明,大理,丽江时,阿美即热情起来,在她的一翻劝说下,我同意了与她们同行,并讲好车费每人负担一百八十大元。
   就这样一路走过来,在毫无准备时,一脚踏进了拉萨。还在飞机上的时候就开始翻阅羚羊手册,目标锁定了两间旅社,亚宾馆,八廊学。
   大巴车终于到了拉萨民航中心,走下车来与藏民叔叔道别,他依旧热情不减,邀请我去他家坐坐,我以身体不适为名拒绝了,毕竟初次见面便登门造访,有些冒昧。见我一再拒绝,藏民叔叔便留了张名片说如果在拉萨想买什么东西的话,一定要先打电话给他,八角街的商贩卖人东西喜欢开天价。。
   谢了又谢,送走了藏民叔叔,我跳上一辆三轮车直奔主题:八廊学。
   三轮车很快驶入市中心的主干道,想不到拉萨市中心不大,各式品牌服装店还齐全,悠哉悠哉的坐在车上看风景,时光飞逝,转眼车便停在“八廊学”。
   这是一间很有特色的旅店。院内建筑风格简单明快,结了中藏两种特色,连房间也分汉藏两种风格。服务台的小姐遗憾的告诉我单人间没有了,还剩最后一个双人间,最低价五十块。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喜欢八廊学这几个字,又不愿远走,再想想便住下来。
   拿了钥匙跟在服务遇身后走到房间时,走廊里一群青年男女在围着一只铁锅炒菜。
   “嗨,你们好,我是深圳来的,今天刚到”我一一向他们问好,并认识了年长的那位老哥名叫冯伟来自北京,是中国摄影杂志的攝影师。另一对青年男女来自上海,女孩子叩妞妞,男孩子叫李效静,他们刚刚从阿里返回,下一站的目标是墨脱。我常听人说不到阿里等于没来西藏,所以听到妞妞说她们在阿里徒步旅行了七天后,对她的勇气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劲的说要跟她学经验,帮我介绍一下西臧有哪些地方一定要去看看
   走进房间,放下行李,刚刚洗完脸,便有人的敲门。是隔壁的冯伟老哥,他说他们共同努力的丰盛晚餐已经做好,邀请我共进晚餐。
  虽然我一个劲的重申已经吃过晚饭,还是被他们拉到阳台上的饭桌前,又发现饭桌前多了两个人,都是一副摄影师的装扮,经老哥介绍,我又认识两位新朋友,来自北京的李勇胜和藏族的小伙子尼马雪康。原来冯伟老哥明天要启程行走墨脱,今晚是留在拉萨的朋友们为他饯行。
   无功不受禄,再想想吃人家的嘴短,我便自告奋勇的说要饭后洗碗。谁知此话刚一出口,众人便齐齐瞪大眼晴看着我,最后还是妞妞说话了:你知不知道,冯老师的脏碗和脏碟子有三十几个正愁没人洗呢。
   我一听便来了劲,我喜欢,我喜欢,我这人没别的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洗碗,有什么脏碗筷的尽管拿给我好了。
   正吃到兴头时,隔壁的房间里又走出来一个高高个子的男孩,第一眼,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觉得面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一路走过来,在我身边停住:对不起,可不可以让一下,我恍然,原来自己坐在通道口挡住了人家的去路,忙不跌的站起来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谁知他也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大家客气成一团。
   正吃饭时,手机短讯响起,是海南的一个朋友发来的。他吞吞吐吐的说想请我帮个忙,我正吃得开心时,发短信的手机便不客气起来:TNND,什么事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打电话过去,问清了事情的原委,原来他欠了西藏朋友一百八十块钱,问我能不能帮他先还上,靠,就这么点事儿,早说嘛,我不以为然的安慰他:凭你老兄的信誉度,别说是一百八,一千八都没问题啦。
   放下电话,告别了正在吃饭的一群人,按着他提供的地址寻找他的债主来。
   五分钟后,联系到了他。那个叫宋明的男子正在参加藏族朋友的婚礼,我一听便来了劲,这种特色的节目是不容错过的,问了他的方位所在,便出门打车直奔拉萨艺术团。(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16:0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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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1日
  
  
   我没有参加藏人的婚礼,心想必是载歌载舞热闹非凡的。
   谁知赶到拉萨艺术团后那里出奇的宁静。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时,一个藏族妈妈走过来 ,热情的拉着我的手往里走,“怎么才来,他们都快吃完了”我知道她想必把我当成参加婚礼的人,便跟在老妈妈身边将错就错的问道:他们在哪里,来的人多吗?
   老妈妈没有说话,带我绕过两排楼房时,一阵喧闹声便从最里面的大房间传出来。刚一进门,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房间内正在吃酒的几十号人的眼晴刷刷的齐扫过来,侥有兴致的盯着我看。我这才发现,在这间屋子里,无论我的长相还是穿着都与他人有异,十足的汉人特征,难怪,他们把我当成了“外人”
   “嗨”我尴尬的在原地站着不动,表情极不自然的同藏民们打招呼,然后一张张脸的搜索,猜测哪一位先生是我要找的“宋明”几分钟过去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喧闹声,我却依旧站在那里恨得咬牙切齿。
   “宋明!!!!”忍无可忍了,也顾不得什么淑女风度,扯着脖子大喊。“宋明!!!!”第二声刚一落地,一身材魁梧梳着马尾辫的男孩飞快的窜到我身边。“在,在,你是???”
  “刚刚通过电话的,我叫摩卡”我气呼呼的说明来意,便去翻口袋找那一百八十块钱。
   “太客气了,不好意思,还让你这么远跑来一趟”宋明接过钱,一脸客气的笑,这人一看知道是老实人家的本份孩子。
  “远吗?不远啊,我打车过来的时候还没跳表”实在人遇见了实在人,我也是实在的要命。
   知道我是打车来的,宋明便执意要开车送我回去。
   听到他说有车可以送我,我乐得眼晴都蓝了,表面还是强装镇定,假意推辞,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自己坐车回去一样的。
   宋明不再说话,拿了车钥匙走出门去发动车,我则跟那些与我打呼的藏民一一告别,乐得屁颠屁颠的跟在宋明的身后。
   我的上帝,想不到这辆又酷,又炫,又有型的车居然是宋明的。此车改装的太漂亮了,漂亮的几乎猜不出它的原型,凭我的经验去想应该是沙漠风暴之类越野高手。
   坐在车子里,我不停的夸奖这部车子好漂亮,宋明却岔开话题与我闲聊。
   “你是深圳人?”
   “不,北方人,在深圳工作。”
   “怪不得,看你长得就象北方的。做哪一行工作?”
   “写故事,专门写鬼故事的,你怕吗?”我阴森的学着电视里鬼片的恐怖配音来吓他。
   “呵,不怕。你到拉萨多久了?”
   “今天刚到,不过没什么高原反映”车行驶在路上,不时引起马路两旁路人的注目,我心底美滋滋的坐直了腰板。
   “你是西藏人?肯定不是”我猜测着他。
   “为什么不是?长得不象?”他被我逗笑了,换了一下车档继续开车。
   “因为你的普通话说的很好啊,而且皮肤还过得去”我的理由还算充份,由于西藏特殊的高原气候,一般藏人的脸都是晒得很红,而且肤质较差的。
   十分钟的路程,车子开到了八廊学,我向他道谢,然后下车。
   “摩卡?”宋明坐在车子里叫我。
   “什么?”我回过头去看他。
   “你的电话是多少?”他拿出手机来,准备记下。
  我告诉他后,手机便响起。
   “记下我的电话吧,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哦”我把他的号码也存入手机。
   “摩卡?”他发动车子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又叫我的名字
   “什么”我再问。
   “一个人小心点”
   谢谢,我由衷的说。
  
   回到旅社上楼回房间的时候,饭桌上的那一群人还没有散去,见我回来了,便笑着起哄“洗碗的回来啰”
   我夸张的做个表情“我倒”,也不推辞,跟妞妞收拾桌子,便抱着一堆碗到洗手间去洗。
   “需要帮忙吗?”妞妞站在身后问我。
   “小意思,我洗碗有瘾,你再抱一堆过来我才高兴呢”说这话也不是卖弄,自从在阳朔西街的“蓝莲花”酒吧里做服务生体验生活后,我便爱上了洗碗,而且不论多少的碗筷都能洗得干干净净,摆放整整齐齐。
   几分钟后,妞妞再抱来一堆塑料饭筷,让她统统放下,我来搞定。
   洗完碗之后回到房间,众人还是兴致正浓。我悄悄问冯伟老哥,有什么好作品,也让我瞧瞧,他听到我说要看照片便高兴起来:我才说着有事要找你帮忙呢,你便提到了照片“
   “找我帮忙?帮什么忙?”我不解。
   “我正准备出一本西藏风情的画册呢,你不是个写手吗,刚好可以帮我在图片上配些文字”
   “配文字?我是写鬼故事的,你就不怕我在图片上写些什么前生今世三生石什么的?”我问他。
   “不怕,你们写文字的是逻辑思维,我们摄影的是印象思维,两者不冲突又刚好可以互补”冯伟老哥说完便回房间去拿他作品
   我坐在那里回味着他的话。“逻辑思维?印象思维?”可不是,我们每构思一个故事的时候,必会先设计文章的开头,结尾,故事的含义和想要表达的中心思想。而摄影师则不同,他们的想象和灵感是与镜头一致的。刹那间的振憾,便有了最精彩的定格。
   夜晚来临的时候,冯伟老哥,李勇胜还有雪康尼马都来到我的房间里看冯伟老哥的作品。冯伟老哥的照片大多以数码相机拍摄为主,所以拍完的照片在电脑里都有存档。
   我一边看冯伟老哥拍的照片,一边与李勇胜和雪康尼马闲聊,不知怎么就聊到李勇胜的女儿。听他的语气对女儿还是很怀念的。
   “那怎么不带你女儿一起来?”我问他
   “她来不了了,死于医疗事故”
   “哦?那去世的时候几岁了?”我又问。
   “十三岁,上六年级了,年年都是三好学生。”李回忆起他女儿的时候,神色一片黯然。
   “她临死那天还是我送她去上学的,想不到下午的时候因为胃痛由同学陪着去了医院”
   “胃疼是小事呀,不可能死人的”我接过他的话又问道。
   “是医生误诊,注射了些不相干的药,等我赶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那医院怎么处理的,没给个说法吗?”
   “官司打了两年,医院始终不肯承认是他们的责任。我对现在的医界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与官方打官司打不出结果,所以我想通过解神的力量来解决”
   “神的力量来解决?”我没听懂。
   “是的,我已经三次来西藏了,目标是在二00六年登上珠峰将我的女儿葬在珠峰女神旁边。她太优秀了,把她送给珠峰女神也许是最好的归宿”
   “你的身体?要去登珠峰?”我看着他瘦弱的身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所以我现在在不停的锻炼身体,等到二00六年的时候,我去登珠峰,哪怕是爬到半路再登不上去的时候,我会请别人帮忙,再怎么样也要把我女儿的骨灰葬到珠峰顶。”
   我真的被这种父爱感动了,一时间大家无语。
  
   夜深了,我渐渐觉得呼吸困难起来,以至到后来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喘气,来调节身体的适应能力。
   “你有高原反映?”雪康尼马问我。
   “我想是的”我还不太确定,但身体已经明显的越来越不舒服。
   “坐在那里别动,休息一会儿会好的”他把我扶到床边坐下来,让我学着他的样子深呼吸。
   “高原反映会死人吗?”我天真的问。
   “当然会,我以前带过一个美国的老太太就是死于高原反映。”
   “怎么死的,讲给我听听吧。”
   “那是我最难受的一件事了,一个六十五岁从美国来的老太太下午从布达拉宫下来候,人还好好的,回到宾馆的时候就不行了,她打电话给我说很难受,等我赶到宾馆的时候,人已经送到医院”
   “后来呢?“
   “后来我追到了医院,她的情况已经很差,十几个护士按着她,不准她乱动,她看见我就象看见亲人一样,挣扎着要起来。我把护士推开,我说你们别按住她,让她说话,她是人,你们不要这么对她。后来那个老太太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了许多话,又告诉我,她很想回美国。再后来晚上六点的时候就去世了。
   “真可怜”
   “当然可怜,你不知道那种感觉,我亲眼看着她一直挣扎直到最后死去的,老太太死后我一直哭了好几天,后来她美国的儿子来西藏的时候,一个劲的感谢我,要给我钱我也拒绝了。
   “天啊,那我怎么办,我也有高原反映,会不会很快就没命了“、 我惊慌失措的看雪康尼马以为自己马上就大祸临头。
   “哈哈哈,你这只是轻微的反映,再重些都没事,现在西藏的医学也先进了,你在拉萨市区里再重的高原反映都不怕,大不了拉到医院把你放到高压仓里狠狠的吸次氧,再送回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此时我才知道雪康尼马是个导游,精通英,日,汉,藏等多种语言。
   “你帮我起个藏族的名字吧”我觉得好玩,便磨着雪康尼马让他给我起个好听的名字
   “你叫,,,,维色卓玛吧”雪康尼马略想了一下,便送了此名字给我。
   “维色卓玛?什么意思呢?”我问道
   “这名字的意思是观世音菩萨的的光芒象太阳一样美丽”雪康尼马解释道
   “太阳女神?维色卓玛?好好,我喜欢”我记下了这个美丽的藏族名字。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16:1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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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2日
  
   夜里,反复又醒了几次,呼吸还是不顺畅,索性爬起来找了几片红景天就着温水吃了。再次躺下不知睡了多久,听见有人敲门,原来是冯伟老哥已经准备启程,我赶到楼下时,他正站在车顶打包行李。
   “摩卡,昨晚睡得好吗?”我依旧半醒半梦的样子逗笑了他。
   “不太好,好象有高原反映,你怎么走这么早?”我揉了揉眼晴,刚好看清他从车顶跳下来。
   “帮他戴上吧,我们藏族有个风俗听女孩子的祝福是最灵验的”尼康雪马手拿一条洁白的哈达递给我。
   我一听到女孩子的祝福最灵,便接过哈达边帮冯伟老哥戴上又祝福他,一路平安,艳遇不断。
   冯伟老哥哈哈大笑,好好好,艳遇不断是好事,借你的吉言了。
  拍了几张合影,冯伟老哥的车缓缓的驶出“八廊学”后这场清晨送行便结束。众人散去,我见时间尚早,便在院内逛起来。门口处旅客留言板有两条信息引起我的注意。
   一条是:15日出发拉萨——珠峰——樟木——尼泊尔  留言人:freefish
   第二条:13日出发孜贡寺看天葬征同游   留言人:阿放。
   按着留言条后面的电话号码先联系那个freefish,电话打过去才知道freefish也来自深圳,参加的组织是深圳比较有名的磨坊,他已在达拉萨一个多月,很多风景看遍后,就要启程去尼泊尔。我跟他商量能不能再拖几天等我一起去,毕竟我刚到西藏很多地方还没来得及看。他犹豫了一下说签证已经办妥了,等我三两天还可以,时间再久就难说了
   我们约好十点整在布达拉宫前的广场见面,接头暗号以手机短信为准。
   十点钟的时候,我正身穿一套藏式女装请藏族姐姐帮忙拍照,手机铃声响起时,我看到了四处张望的freefish,他中等身体,戴着一幅眼晴,一副书生模样。心想吓吓他也好,穿着藏裙跑过去,学着藏民姐姐的口气:先生,要照合影吗?
   “不要,不要“freefish害羞的很,不好意思正眼看我。一个劲的摆手躲到一边。
   “你不好意思呀?”我忍着笑跟在他身后,不依不饶。
   “我说了不要,谢谢”freefish看样子是生气了,板着脸一本正色的拒绝我。
   “那你用你的数码相机帮我拍一张吧”我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你???摩卡?不是吧”他终于从我的笑猜出了我的身份。
   “哈哈,不是我是谁呀,没想到我们会这样子见面吧”我得意的甩起藏裙的衣袖并摆好POSE让他拍照片。
   “拍照倒是可以,你要跳一段藏族舞就更好了”freefish一边摆弄相机,一边寻找镜头里的我。
   这有何难,说到跳舞我便活跃起来,唱着珠穆朗玛便跳起了藏族舞,freefish也来了兴致咔咔连拍数张。
   “跳得不错嘛,有点那么意思“freefish见我跳得不错,夸奖了几句。
   “那当然,不是不错,是很不错,嘿嘿”我一边换掉藏服一边洋洋得意的又晃两下脑袋。
   “去吃饭吧, 我快要饿死了”我问freefish在拉萨这么久,找到什么特色的小吃没有,他想了想,带我去吃大盘鸡。
   吃饭的时候,又讨论起尼泊尔之行,freefish说他的签证已办好,最多可以再等我三天,再晚了怕是难租车和找同伴了。我算算时间,刚好赶上星期日,拿护照去签证要等两天,时间上太紧了。犹裕再犹豫还是放弃了尼泊尔之行。
   “我还是先去看天葬吧”想起留言板上的那条关于去看天葬的留言,我再联系阿放。
   与阿放通完电话后,刚好freefish下午有空,他说可以陪我一起去见阿放。免得我人生地不熟的再遇见什么坏人。
   下午三点的时候,我们来到了阿放所住的亚宾馆。阿放与一个朋友在亚宾馆合住在套标准间,看房间的水准比我们这种背包族要富裕得多。
   “你去看开葬?女孩子胆子这么大的,不怕?”阿放刚刚吃过饭,手拿一根牙签不紧不慢的提牙。
   “怕什么,那么多人都去看,又不是没有女孩子”我接过阿放递过来的一只苹果坐在沙发上啃了起来。
   “你也去?”阿放转过脸去问freefish。
   “我不去,我先到珠峰,再去樟木,然后转尼泊尔”freefish说道。
   “珠峰?你去珠峰?这么巧的,我也是,已经定好车了”阿放的室友凑过来问freefish什么时候动身。想不到真的那么巧,原来freefish早在几天前就与阿放的室友电话联络过去珠峰的事宜,而且讲好了四人同行。包车费每人两千。
   于是这边我跟阿放聊起了天葬,freefish则跟阿放的室友聊起了珠峰,四个人谈得不亦乐乎。晚上五点的时候,我跟freefish起身告辞,阿放与我约定明早三点他会与司机去八廊学的路口来接我。让我一定准时。
   晚上回到旅行的时候,接到琛琛打来的电话,她先在电话里问我小说进展的如何,我讪讪的说这两天高原反映还没动笔。“我靠~~~摩卡,你。。。”听到这句,我知道琛琛又要开始大骂了,便把手机高举过头顶,房间里转过一圈后再放回耳边。电话里她依旧骂个不停:死人,你就玩吧,我看你十二月交不出来稿子怎么办“
   “不就是十二月八号嘛,肯定误不了交稿时间”我小心的应和着,这部小说已经写了六万多字了,离十七万字的交稿时间还差两个多月,如果我再懒惰的话,确实难交差。
   琛琛终于不骂了,语气变得和善起来,问我有没有高原反映,去哪里玩了,什么时候回来。认识琛琛快一年了,在她的带领下,我一不留神,进了写手的圈子,每天跟琛琛学些写作技巧,日子久了倒也时有文拿出来晾晒,对于她我实在是又爱又怕,爱的是她真的教我许多文字上的东西,恨的是一篇文字写的不好就会被骂她上几十分钟。
  琛琛依旧喋喋不休的在电话里给我讲写好这部小说的重要性,我的上下眼皮却不争气的打起架来
   “我困死了,明天再和你说”琛琛还来不及反对,便被我挂上了电话。“死摩卡”我想她一定在电话那端恨得咬牙切齿。
   翻开笔记本电脑,打开正在进行中的小说,写了几行字便没了心情,算了,明天还要早起去看天葬,睡吧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16:1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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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3日(上)
  
   我已经在寒风中站了二十几分钟,还是看不见阿放的到来,无奈之下开始发短信:天太冷了,你什么时候到。
   短信刚发送出去,一辆蓝色的北京吉普便停在我面前,阿放摇下车窗叫我的名字:摩卡上车吧。
   上车之后,才发现车内已坐满了人。另外的两男一女面孔很陌生。阿放一一借绍,北京来的男孩阿旗,宁波的一对情侣美娟和文冰。
   “看天葬如果你会怕的话,我可以考虑借个肩膀给你靠一靠”与美娟坐在一起后,我开始甜言蜜语的与美娟拉关系。
   “谢谢”文娟是个很秀气的MM,言语不多又爱笑。
   “你们要是害怕的话,我这里还有肩膀可以靠”阿放坐在车后把头伸过来,不怀好意思的坏笑着。
   “不用了,你到时候自己别吓破胆就行了”我与阿放打趣,心想自己还不至于会吓得要靠别人来掺扶。
   天还未亮,吉普车很驶出了市区,一个小时后,上了山路。我坐在车前排,看着越来越险峻的山路,心底开始怕起来,这实在是一条太危险的路,别说路线崎岖的要命,整条路狭窄的几乎无法错车,我开始担心如果此时对面驶过来一辆车的话我们会不会被挤到山下,一路上不停的在心中祈祷,老天,保佑平安
   “去看天葬只有孜贡寺一处吗?”我问阿放。
   “色拉寺也有,但是不给生人看。只有孜贡寺是开放的”阿放说昨天是周日,按藏人的风俗是不能实行天藏的,一般周一的时候天葬最多,我们运气好的话,可以看到好几个人的葬礼。
   “这条路真的好危险”我拉了拉美娟的衣角,希望引起她的共鸣。
   “还可以吧,我们从川藏过来的时候路况跟这都差不多”美娟笑笑不以为然,看样子是个饱经风霜的战士了。
   车行了两个小时后,后排坐的几个男孩子闭着眼晴打起呼噜来,美娟也低下头昏昏欲睡,唯独我瞪大着眼晴,看着前方路面不时的与开车的扎西师付聊天。
   我害怕,真的很害怕,这样的路况如果以我的开车技术只怕行进不到二百米车便会跌落山涯了。所以扎西师付刚一打个哈欠,我便费尽心机的找些有趣的话题与他聊天。如此这般,三个小时后车终于平安到达孜贡寺。
   天还没亮,孜贡寺外停满了来看天葬的越野车,在我们面对的一辆改装车引起了我的注意。怎么觉得眼熟?宋明!!我看清了坐在驾驶室里的宋明。哈,真是巧了,想不到在这里会遇见他,我拼命的对他挥挥手,此时他也看见了我,高兴的笑起来,学着我的模样同我们打招呼。
   寺院要八点钟才对外开放,阿放走下车去打听今天是否有天葬看,不一会儿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他说寺里管事儿的喇嘛说了,今天没有死人。
   “啊?那我们不是白来了?”我惊叫出来,失望到了极点
   “我们这是今天刚到,那山上还有个日本人为了看天葬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了”阿放不以为然的说。
   “日本人?不如把他解决得了,就地天葬,也算我们没白来”阿旗说话了,一两句就透着恨日的民族情结。
   “好好好,好主意。你们去解决吧,我们等着看天葬”我唯恐天下不乱的高声附和着。
   “还是你去吧,美女出马一个顶两,不用一兵一卒就把他解决”阿放出坏主意想把我推出去。
   “快开门了,下去走走”我没再理会阿放,走下车来,天已大亮。
   “一起去看看吧,这个时间进去可能不用买票”阿放说完带头向寺院入口处走去。我们四人紧随其后。
   寺院的入口处是用栅栏围成的木门,足有一人多高。我用手推了推,栅栏还是晃动的。
   “跳进去吗?趁喇嘛还没出来,这个时候溜进去不用买票的”阿放看看四处没人,做好准备要跳栅栏。
   我听说要集体逃票,便高兴起来,找个安全的位置跃跃欲试。
   “摩卡,你要小心啊,给人家抓到可不是好玩的”美娟好心的提醒我,在她看来我这样一个女孩子翻栏逃票好象有些不可思议。
   “没事儿。万一有人抓到我就说我是学生,没钱买票”从云南一路走来,遇见的学生多了,也学会了各种各样的逃票方法翻墙,跳栅栏的方式早已司空见惯了。
   阿放的身手灵活,轻轻一跃便翻过栅栏。我跟在他身后两三下爬到栅栏顶,跃起,稳稳落地。
   “美娟,文冰快呀,等一下喇嘛出来抓住我们就惨了”我转头去喊美娟,让她们抓紧时间跳过来。
   “小姐,别喊了,来人了”阿放用手捅了捅我,我再回过头一看,简直要吓得晕倒,一个小喇嘛站在那里神情戒备的望着我,他的旁边还驻立着一条虎视耽耽的大狼狗。
   “嗨。。。您好”我颤抖的声音同他打着招呼,想尽量笑得甜美一点来获取小喇嘛的好感。
   “你们干什么的?想逃票?”小喇嘛不买我的帐,表情严肃的看着我。
   “我们是学生,很穷的,通融一下吧。”我的眼晴一刻不敢离开那只狼狗,生怕它真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冲上来。
   阿放想必也被那只狼狗吓坏了,语无伦次的对狼狗威胁:“喂,我告诉你,你不要过来,我可是吃狗肉的哦”
   这时栅栏外的阿旗,阿美娟和文冰也跟着求起情来:是啊,是啊,我们真的是学生,给点优惠政策吧”说完美娟还真的拿出学生证来给小喇嘛看。
   小喇嘛看着我们可怜吧吧的样子好象动了侧隐之心,他想了一下打开栅栏的门,低声说了句:进去吧,进去吧,就当我没看见。
  我们五人灰溜溜的沿着小路走向后山。
   “你们惨了,被当场抓现形儿了吧”看着小喇嘛牵着狼狗把门关上时,阿旗开始拿我们取笑。
   “你还笑,白痴啦,还威胁人家那条狗,你是吃狗肉的,你知不知道这里的狗都是吃人肉长大的”我没好气的去骂阿放,都是他不好,没看清情况,连累我差点被人抓住。
   “别抱怨了,快找找天葬台在哪”一直少言的文冰说话了,我们的车还在门外等,所以没有太长的时间耽搁。
   “听说死人天葬都是由亲属背上山的,我想应该是那条平坦一点的路吧。”阿旗的分析还有点道理,我们开始跟在他背后向山上走去。
   足足走了二十分钟,才看着天葬台的样子。象准备战斗一样,我们每个人都拿出相机,选取位置开始拍照片。
   早上九点,天葬台附近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条懒狗爬在地上呜呜的低叫着。
   “快看,那是什么”我们站在天葬台附近,阿旗指着不远处山顶上一团团黑乎乎东西。
   “秃鹫,食人秃鹫。”阿放手拿望远镜看清了它们。
   “天啊,这些秃鹫一定每天习惯了在这个时候守候这里等着吃人肉的。”美娟惊叫起来。
   “唉,为了你们我就贡献一次吧,现在我只要把衣服脱掉,再躺在这里,不出几秒钟你看秃鹫就会扑上来了”阿放扮着鬼脸,一副舍身就义的样子。
   “你少来啦,人家秃鹫也挑食的,你以为什么人肉都吃呀”我知道他又在开玩笑,忍不住再次打击他。
   阿旗一直没有说话,他低头想了一会儿便抱起他的长焦相机,向远处那群秃鹫走去。
   “你不是吧,要去拍秃鹫?”我跟在他身后忍不住问道。
   “喂,哥们儿你不要命了?”阿放也一路小跑跟上来,在他后面大叫。
   “把这个拿好,等一下秃鹫要是袭击我们可以做个防护”阿旗将三角架,展开,拉直后递给阿放。
   “你怕了?”我笑着看着阿放。
   “笑话,我会怕吗?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我怕过谁呀”阿放不甘示弱,和我一起跟着阿旗向山上走去。身后的美娟与文冰早已目瞪口呆。
   “他们疯了”美娟说。
  
   我们与秃鹫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渐渐的可以看清秃鹫的翅膀,嘴吧,脚趾。阿旗的相机一直没有闲着,变幻着不同的角度真实的记录秃鹫的样子。
   “你别往前走了,就站在这里吧,太危险了”阿放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他忽然想起这样危险的行动还拉上我,确实有些不应该。
   “我不怕,偏跟着你们”我不断变换着手中相机的焦距,在将目标锁定在阿旗身上,阿旗拍秃鹫我拍阿旗。他的这种敬业精神实在令我敬佩。不怕危险不放弃任何一个精彩的镜头,这是一个摄影师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素质,凭这一点,我已经开始敬佩阿旗了。
   正说话间阿旗的身影不见了,向山顶望去,他已经走到数十只秃鹫的中间。
   好精彩,一个专业的摄影师手拿相机站在一群秃鹫中间,轻手轻脚的一步步挪动着。他没有用闪光灯,也许是光线已够用,也许是怕灯光惊动了秃鹫。我蹲在距秃鹫二十米的方地想拍下阿旗的背影,忽然这时,十几只秃鹫纷纷飞起,向我下蹲的位置直冲过来。我当时就想这次死定了,没想到来看天葬却把自己喂了秃鹫,接下来再想,死就死吧,难得有机会这样接近秃鹫,本能的抓起相机连拍数张。谁知拍完之后秃鹫也渐渐远去。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原来秃鹫只对死人感兴趣。
   “HI,你没事吧”阿旗和阿放站在山顶喴我的名字。
   “我没事,你们怎么样?”说这话间,人还惊魂未定。
   “我们当然好啦,刚才的秃鹫是我用石头打飞的,够历害吧”阿放洋洋得意的夸口
   “这只猪”我忿恨的在心底骂道。
   “快看,有死人上山了”阿放眼尖,发现了新情况。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一个身穿藏族服饰的青年男子,背着一个人向天葬台的方向走去,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藏族男女,看样子好象是死者的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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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3日(下)
  
   我们忘记了继续拍照,飞快的向天葬台的方向跑去,
   这时天葬台外的那排铁栏杆围成的门已被打开。几个小喇嘛站在门口阻拦着生人勿近。
   “要开始了”美娟见我们回来,忙拉住我的手,神色紧张的说。
   “不要怕,我们都在这里”我安慰她也安慰自己,毕竟这样血腥的仪式还只在传说里听过。
   二十分钟后,一个穿着特别的男子走进天葬台,阿放说这人一定是天葬师了,果然在天葬师一番念念有词过后,那位背死尸的藏人也走进天葬台,把尸体平放在场内中间的堆石上。
   死者的家人走上去帮他脱去身上的衣服,然后一具赤裸的男尸呈现在我们面前。
   正看时,寺院里的小喇嘛走过来不客气的让我们收起相机,并警告如果我们偷倫拍照的话会被死者的家属把相机砸烂,我吓得吐了吐舌头 发现送死尸来的那群人正极不友善的盯着我们看。
   “把相机收起来吧”我被他们的目光吓到了,小声的告诉阿旗收好相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阿旗也看出事态的严重性,老老实实的收好相机不敢再拍。
   仪式开始了,死者的家属也被请到铁栏外站立。我看着天葬师从场内最里面的一间小屋子里拿出一只硕大的斧头,举过头顶,然后用力的向尸体砍去,斧落下时,尸体刹时间血肉模糊,连砍几斧后,一股恶臭从天葬台的方向传来。那是从尸体内发出的酸酸的臭
   “哇”身边的美娟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我也觉得腹内一阵难受,忍不住要呕吐,太血腥了。硬生生的将一个人头颅砍去,四肢分解,然后去掉骨头,再把人的手臂,大腿砍成若干小块,这简直是太。。。。。。身边的一些女孩子吓得哇哇乱叫,一个外国女子更是早已昏阙过去。
   天葬师肢解完尸体后,再用铁铲取些人肉放到一个特制的容器里,举过头顶念念有词,刹那间山顶上的秃鹫如同收到命令一样直冲过去,纷纷向那堆人肉掠去。不一会儿容器和地面的人肉以及骨头被吃得干干净净。
   “好可怕”美娟醒过来时已哭出声音。
   我再去看那死者的家属时,他们正虔诚的祈祷仿佛这是一个很神圣而庄严的仪式。
   十分钟后,我们下山了,大家走在山路上彼此无语,天葬,我实在没有勇气再看一次。
   中午的时候,车回到了拉萨市区,我最先下车,并交给扎西司付二百块。
   回到旅社时正遇见李勇胜和雪康尼马坐在走廊里聊天。
   “美女一大早的去了哪里?”雪康尼马友好的同我打着招呼。
   “去看天葬了”我声音低沉,肠胃里又是一阵难受。
   “你们包车去的吗?以后可以找我啊,车费肯定比你们包车的便宜”李勇胜问我最近还要到哪去,他可以低价租车给我。
   “我还不知道要去哪呢,找到同伴再说吧”我笑着谢过他。
   “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他们又问我。
   “不要不要,现在我什么也吃不下”匆匆的告别他们逃一样跑回房间。
   下午三点的时候精神好了许多,便爬起来街上走走。大昭寺是最为繁华的地方,我一路走去想在八廊街给深圳的朋友买些纪念品。
   讨价还价,买了四十份纪念品后,大昭寺的门口一个藏族小女孩引起我的注意,她身穿一件羊皮围裙,拄着一根细细的拐丈站在大昭寺的门口并不象其它小乞丐一样,抱着行人的大腿不松手,而是看准一个目标后怯怯的走过去:哥哥姐姐,给点钱吧。
   莫名的喜欢上了她,站在那里看了她好久。直到她发现我时走了过来,我弯腰下去蹲在那里仔细的端详着她,笑了。她看着我也笑了,纯真稚气的脸上散发的着一抹甜美,
   “为什么不去上学?”我问她。
   “上学要用很多钱的,我没有钱”她回答我。
   “等你攒够了钱回去上学好不好”我拿出两角钱放在她的掌心。
   “好,谢谢姐姐”她接过钱满意的笑了。
   “和我照张相好不好”我拿出相机请路人帮忙。
   “好”她没有拒绝很合作的坐在我身边。
   于是,我请身旁的一个男孩子帮我们留下一个合影。
   “明天我把照片给你送来”拍完照片我对她道谢,并承诺明天给她送照片来。
   “真的吗?姐姐“她有些不相信,又问了我一句。
   “当然了,你还想要什么我一起给你带来”
   “我也不知道要什么,呵呵”女孩子不好意思的笑了。
   “糖果好不好?明天我带很多糖果来看你”我怜爱的看着她,脏兮兮的羊皮围裙在阳光下闪着油光,让人觉得一阵心酸。
   吿别了小女孩子我便跑去布达拉广场冲洗照片,还好二十分钟取像,我可以按时把照片交到小女孩手中了。
   傍晚的时候回到旅社的时候刚好看见“八廊学”对面有间网吧。好久没泡网了,看看时间尚早便走了进去。
   网吧的人很少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登录天涯。
   几分钟后网吧里的人陆续增多,坐到我身边的那个一个高个子男孩引起我的注意,他熟练的输入ID和密码直奔天涯。
   “你也是混天涯的?”我忍不住问他,想不到在拉萨这么遥远的地方也会遇见天涯的网友。
   “哦,是的,你也是?”男孩子转过脸来礼貌的同我打招呼。
   忽然间,望着那张脸我觉得很面熟。一定在哪里见过他,是我的朋友吗,为什么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
   “你是哪里人?”既然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他,不如问问他是哪里人,没准在哪个城市遇见过。
   “我是贵阳人,从上海来的。奇怪,好象在哪里见过您,您是哪里人?。”男孩子端详着我一会儿,突然说我也很面熟,我注意到他言语间的礼貌,喜欢在称呼中用您。
   我的反映也强烈起来:“怎么我也有这种感觉,好象以前就见过你一样。可我并没有去过贵阳和上海呀,我是深圳来的”
   “好奇怪,我们没可能见过啊,怎么就是觉得面熟”男孩子继续说道。
   “可能你象我的某一个同学吧”我们的交谈引起了网吧内其他人的关注,我忽然间脸红起来,开始为这种邂逅找理由。
   “你来拉萨几天了,有没有去哪里玩?”男孩子一边上网一边与我闲聊。
   “来两天了,只是看了天葬其他的地方还没来得及去,你呢?一个人来的?”我也一边在BBS上浏览一边回应他。
   “我约了一个朋友在拉萨汇合。说来也巧我这个朋友也是混天涯的”
   “哈,那太巧了,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了”
   “你一个人?”贵阳的男孩子问我可还有其他同行者。
   “没有了,就我一个人”我自豪的告诉他,从昆明,大理,丽江,中甸小女子就是一个人走过来的。
   “这么历害?”他吓得吐了吐舌头,仿佛遇见了一个女巾帼。
   “你们打算去哪儿玩”我问起他们的行程。
   他告诉我已经跟一个车主联系好明早去珠峰。并问我有没有兴趣一起同去。
   “珠峰?也很好啊?不过明天就走时间太紧了,我想先去那木措。”珠峰固然是好,可我的装备还不够专业,心里虽然想去,嘴上却拒绝了。
   网吧的宽带速度很差,几分钟便掉线两三次。我被这种蜗牛式的网速气得要死,索性告别那个男孩,准备出去吃饭。
   “嗯,你方便留个电话吗?可能以后我们有相同线路的话再联络”男孩有些害羞的问起我的电话号吗。
   “好啊,我叫摩卡。把你的电话也告诉我吧,可能我们在下一站还会遇见”
   “我叫散兵”他告诉我电话后又说了他的名字、
   “网名?”
   “是的”
   “你的也是?”
   “不,笔名”我回答的很老实。
   “你住哪里?”散兵在我走出门时又问了一句。
   “很近的,这里,八廊学”我向马路对面指了指,马路边很清楚的可以看着我房间的窗子。
   “这么巧?我也住八廊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两天前你是不是跟一群人坐在走廊里吃饭的?”散兵终于记起我来。
   “你怎么知道?”我问他。
   “我当时刚好去洗手间,还问你借路,你忘记了?”
   “哈,我记得有个人一个劲的跟我说不好意思,原来是你”我也想起来了,他就是我那天在走廊见过觉得面熟的男孩子。
   又说了几句客套的话,我告别了他到隔壁去吃饭。
   到了饭店,点了一碗汤两样小菜正准备大吃一顿的时候,散兵打来电话。
   “摩卡?”
   “嗨,是我”
   “是这样的,我们的车主临时改变路线,去珠峰的计划泡汤了,想问你有什么好行程没有。”
   “我?我的行程还没定呢,你在哪里,我们见面谈吧。”我喝了一口汤向窗外看去,刚好看见站在八廊学门口打电话的他。
   “我就在你对面,到网吧旁边的小饭店来吧’” 我挥了挥手,散兵看见了,放好手机便走过来。
   “刚点的,要不要一起吃?”我请服务员再拿一套饭筷来,放在他面前,他笑笑说已经吃过了让我慢用。
   “珠峰之行怎么说?“我问他
   “本来是想搭深圳一对夫妇的车走的,没想到他们刚打来电话说对那条线路不太熟悉,取消了珠峰之行“他一副很窝火的样子。也难怪,换子是我,车主失信我同样不高兴。
   “要不就跟我一起走吧,我正决定这两天去那木措看看,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再去珠峰”“我一边吃饭一边劝他,并邀请他跟我同行。
   “你定好车了吗?”他问我。
   “还没有,要电话联系”我拿出手机找到李勇胜的电话,想联系一下他。
   “我问问我朋友在哪里,大家见个面一起商量”散兵也拿出手机打通他朋友的电话。
   电话里得知他朋友正跟一个车主交谈去珠峰的事宜,知道我们在八廊学对面吃饭一会儿赶过来。
   几分钟后李勇胜,雪康尼马还有一个男孩子一同向饭店的方向走来。
   “不会吧,他们怎么会碰到一起。当散兵提着走在后面的那个男孩子说是他朋友时,我惊讶的说。
   原来散兵的朋友名叫海涛,他电话里所说的车主就是我想要找的李勇胜。
   真是巧上加巧,看现在这情况,我们想不一起走都不成了。
  李勇胜见到我们几个凑在一起也很高兴。拿出纸和笔来帮我们设计这次旅途的行程。
   等他写完后交给我们看时,我们三人都很满意。在我们看来,大家都是初次进藏,有这么一个熟悉西藏的人带路,实在是件很幸运的事。
   定了路线,再定行程,我提议说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游览拉萨本市,不如明天一天先去布达拉宫的珍宝和听完色拉寺的辩经,后天再走不迟。散兵和海涛双手赞成,于是大家约好明早九点在布达拉广场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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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4日
  
  
   晚上还有高原反映,睡得不好。迷糊中琛琛打来电话问我今天的心情如何。我半醒半梦的告诉她,刚遇到两个大帅哥同行,心情怎么会不好的。
   “什么帅不帅哥的,你就美吧,这个重色轻友的东西”琛琛在电话恨得咬牙切齿,她巴不得我早日回深圳完稿交差。
   “小姐,手机漫游很贵的,等我回深圳的时候你再骂个够吧”每次跟琛琛通电话都是以小时为单位计算的。现在这种漫游电话确实有些奢侈。
   睡了又醒,醒了再睡。起床时已是早上七点半,以行军速度梳洗之后,时针已指向八点二十。出门打车直奔大昭寺,将一块钱和照片交给那个行丐的小女孩后,再遗憾的告诉她,时间太紧了,还来不及给她买糖。小女孩接过照片翻来看去,喜欢的要命。
   “你们快来看”她叫来其他几个行乞的小伙伴“是这个姐姐送给我的”语气中有着炫耀的喜悦。
   这时一个个子小小的小乞丐走到我的身边,可怜吧吧的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我正要从口袋里拿钱,小女孩走过来挡在我面前,叽里呱啦的对那个小乞丐说了一些藏语。那小孩子便知趣的跑开了。
   “你跟他说了些什么?”我问道。
   “没什么,让他别跟你要钱”小女孩可爱的挥舞起小拐丈,眉宇间骄傲的象个大姐大。
   “我明天就要走了”望着小女孩心中突然有些不舍。
   “去哪里呀,还回来吗?”小女孩吃惊的望着我,她想不到我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去那木措,不知道还回不回来,不过我晚上会再来给你送糖的”我还在为没有给她买糖而感到遗憾。
   “姐姐,你有笔吗?”小女孩低头咬着嘴唇问我。
   “笔,你要吗,送给你留个纪念吧”我把随身携带的一只油笔递给她算是留个纪念。
   “我可以在你手臂上写几个字吗?”
   “当然可以呀,不过要写藏文哦”我将衣袖挽起把手臂伸给她。
  她没有再说话,握紧笔在我手臂上一笔一划的写着。
   很从行人围着我们,猜测着小女孩书写的含义。
   “是什么意思呀?”在她收笔的时候,我忍不住问道。
   “是战友,我们藏族人说战友的意思就是最好的自己人”小女孩趴在我耳边悄悄的告诉我。
   “战友?那我们就是自己人了?”我开心的抱了抱她,心中的那份感动更浓。一块二角钱,我就获得了这个孩子的友情。在纸醉金迷的城市里可以换得一个孩子的心灵吗。
  
   “摩卡,不好意思,我们在吃饭可能要迟到几分钟”散兵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邮局将一些藏刀和手饰寄往深圳。
   “我在邮局寄礼品,十分钟后布达拉宫广场见吧”散兵的准时让我感到惭愧,好在邮局离布达拉宫很近,算算时间刚好可以走过去。
  十分钟后在布达拉宫广场远远的看到两个戴着墨镜拍照的帅哥正是散兵和海涛。
   “还没吃早饭吧?”散兵递给我一块热饼,接过谢过后不住的称赞他想得周到。
   我们围着布达拉宫围了一圈后终于找到入口处,沿着后山的小路向布达拉宫走去
   散兵准备的还真专业,随身来了一本很厚的进藏手册,我们每进一殿他必定有一翻详尽的讲解“太专业了吧,你好象个职业导游”我打趣道。
   “哪里哪里,我也不太了解藏族文化,难得来一次这样走马观花太可惜了。”散兵说的有几分道理,我们这一代人对中国近代史本来了解的就少,有这么样机会游览再不求甚解确实可惜。
   在游览布达拉宫的时候,我对他们二人有了进一步了解。
   散兵原在北京工作,后因工作不开心便决辞职去上海发展。他这次来西藏是想趁换工作之前放松一下。
   海涛的情况有所不同,他是在澳大利亚读书的学生,来西藏是他一直的梦想,这次十一假期刚好圆梦。
   虽说有了散兵那本手册做向导,我们还是用了几个小时就走完了布达拉宫。从后山原路返回的时候看看时间已经两点多,色拉寺的辩经会三点开始,三人匆忙的吃些面条便打车向色拉寺赶去。
   色拉寺的门面并不象布达拉宫那样醒目,我们正在门口四处张望时 ,一个身穿汉装的藏族小男孩给了我们指引。
   “你们要从这里进去,先看完主殿再去辩经园听辩经”男孩说。
   “你可不可以带我们去?”看看时间很紧,我跟在小男孩的身后问道。
   “那,你们跟我走吧”男孩考虑一下,挥了挥手,让我们跟在他身后。
   按着藏族人的规距为了表示对佛祖的尊重,进入圣殿之前都要摘下帽子以示尊重。参观了几个圣殿后我对小男孩的身世也有了了解,他叫索郎次然,在五岁的时候被家人放在色拉寺的门口被他师傅收养后便成了寺庙里的弟子。
   “索郎,我不懂你们藏族的和尚和喇嘛有什么区别的?”这个问题一直困绕我几天了。
   “喇嘛比和尚级别高,拿的薪水也是和尚多,我到了十八岁就可以考试做喇嘛了”索郎告诉我他的汉语写得不好,藏语说的不好,所以想通过喇嘛考试还没那么容易。
   正说话间,一个比索郎更小的小男孩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与索郎挥了挥拳头,两个人嬉笑起来
   “象他就是喇嘛了,他是活佛的弟子”小男孩背影远去时,索郎又告诉我们,师傅不同,弟子的身份也不同。活佛是寺里最高的主持他的弟子也都是喇嘛为起点的。
   “原来这寺庙里也有地位之分的”散兵感叹起来。
  索郎带着我们走进一个很小的寺殿内,
   “师傅”他向一个二十几岁的和尚扑过去。那男子见到他更是一副疼爱的神情,抚摸着他的头,问他又跑去哪儿玩了。
   索郎将我们介绍给他的师傅并自豪的说他师傅的英语是最棒的。我问他师傅是从哪里毕业的,索郎的师傅腼腆的笑笑说他没读过书,几种语言都是自学的。
   散兵和海涛也加入了我们的闲聊,散兵问索郎的师傅佛家弟子可不可以拿刀做玩具的,索郎的师傅连连摇头“不可以,不可以,信佛之人不可以杀生”
   “那小孩子可以吗?”散兵又问。
   “小孩子可以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散兵拿出一把精致的折叠小刀送给索郎次然做礼物。索郎接过小刀爱不释手摆在手里不住的向他师傅炫耀。
   索郎的师付没想到散兵说的是这样一把玩具小刀,连声后悔不迭,小刀是可以拿的,这不算什么凶器。于是,师徒二人争抢起小刀来,看着他们两个如孩童一般打闹我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有小刀吗?再送给他们一把吧”我悄声对散兵说。
   “没有了,那个是我买来想自己用的,只有一把”散兵也是满脸的遗憾。
   “索郎,把你的地址留给我好不好,我回深圳后给你寄些深圳孩子读的课本”我希望索郎多学些文化早日通过喇嘛考试。
   “真的吗?你们那里的小孩子读什么样的课本的?”索郎不太相信的望着我。
   “什么样的课本都有,比你们藏族小朋友学的课本还好看”我想起深圳的书城,如果有一天索郎能亲自去看看深圳那座闻名的图书宝库不知道有多高兴。
   “师傅,把我们的地址给姐姐写上吧,我不会写字”索郎央求他师傅把地址写给我们,谁知他师傅也不会写汉字,只好由他们口述我用笔记下了。
   “记两份吧,给我留一份,我回去以后再给他们寄把小刀来”散兵凑过来让我写好地址。我点点头,他这种守信的处世方式我很赞同。
  
   “索郎,你师傅有没有女朋友的”告别了索郎的师傅我跟在他身后问。
   “没有,和尚是不可以娶老婆的”索郎把头摇的象个拨浪鼓。
   “那如果和尚爱上了外面的女子呢?”我再问。
   “也不可以结婚的,我长大也不能结婚”索郎的表情一脸严肃。
   “那会不会有人相爱了却被寺里不允许然后两个人一起私奔呢?”我还在猜测。
   “你不可以再说了,小心大和尚他们听到会骂你”索郎把我们带到辩经园,那里喧闹声一片。
   我被海涛拉到一边,他没好气的问“你怎么老是问这种事,人家小和尚很忌讳谈女色的”
   “那怎么办,我就是好奇呀,人都是有感情的,他们不可能无心无情”我满心和委屈的为自己辩解,并保证绝不再问。
   散兵的数码相机一直没闲着,辩经会是色拉寺里很有特色的一个活动,他自然想多拍些现场照片拿回去做资料。
   傍晚五点的时候色拉寺要关园了,索郎次然依依不舍的把我们送到门口“姐姐,你真的会寄课本给我吗?”
   “会的,一定会的,等我一回到深圳就把课本给你寄来”我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
   临上车的时候我拿出十元钱交给索郎次然“把这个拿着可以买些本子多写些汉字”
   索郎的脸红了,一个劲的拒绝,最后在我的坚持下才将钱收好。
  
   走出色拉寺,我心里还惦记着对大昭寺小女孩的承诺便提议去大昭寺看看。散兵听到我要买些糖完成一个承诺,举双手赞成“做人最主要是守信用,即然答应了那个小女孩就不要让她失望”。
   一路上我们跑了几家商店就是找不到我想要的那种糖果,心急之余散兵劝我:“别急,我们慢慢找”海涛也不说话,只管陪我们逛了一间又一间商店。
   可是当我们抱着糖果来到大昭寺门前时却看不见那个小女孩的身影。
   “奇怪,她每天都在这里的,怎么今天找不到”围着大昭寺转了三圈后我彻底失望了。
   “或者等我们下次回来的时候再来找她吧”散兵走过来劝我,凭我的直觉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不觉中对他的好感又增加几分。
   正当我们准备回去的时候,李勇胜打来电话说他在跟西藏的朋友聊天,问我们有没有兴趣过去坐坐。
   问清了他的位置就在大昭寺附近的一间酒吧,我们很顺利的找了过去。
   李勇胜的朋友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名叫小鸥,是西藏商报的记者。对我们几个人和临时组成的自助游团很感兴趣,想做个专访。
  一听到访问我马上拒绝了,不喜欢人家写我,因为始终相信只有我笔下的自己才是最真实的。散兵和海涛对采访一事也不感兴趣,所以大家言语不多,兴趣不高。临散时小鸥有个意外的决定,她要跟我们一起去那木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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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5日
  
   “我靠,摩卡你有没有搞错?认识他们吗就跟他们一起走,万一他们把你卖掉怎么办”琛琛在电话里又在骂人了,她觉得我跟一群才认识两天的人同行简直不可思议。
   “你就别操心了,坏人好人我还分的出来”我开始后悔起来,早知道琛琛这么大的反映真不该告诉她。
   “那你决定什么时候回深圳”她恨不得现在跑到拉萨来把我揪回深圳。
   “10月30日肯定回深圳,我要留一个月的改稿时间”玩归玩,写稿的事还是不敢放松的。
   “行,那你就跟他们去玩吧,如果30号回不到深圳看我怎么收拾你”
   “对了,我刚认识的朋友里,有个男孩是贵阳的”我忽然想起散兵跟琛琛还是老乡。
   “怎么样?帅吗?”
   “还行”
   “嗯,我们贵阳男孩子还不错,优点很多,你要觉得合适就嫁过来吧,咱俩离得近些也省得我一天到晚抓不住你的人影儿”琛琛三两句话便要把我嫁出去。
   又闲聊了几句后在电话中道别晚安,我开始整理行装。
  
   清晨九点的时候在服务台碰见正准备退房的散兵和海涛。服务员在结帐时送给我们每人一条洁白的哈达。小鸥背着行李赶过来时,我们拿出相机请旅社的服务员帮忙拍合影。
   小鸥是拉萨本地人,带的行李却最多。我忍不住同她打趣“我都玩了一个月了,装备也没你的齐全。”小鸥笑笑说,她带了很多吃的和水果路上可以解决吃饭问题。
   开始出发了,散兵和海涛的精神特好,一直热烈的议论着什么航天五号的事,问过才知道是中国发射航天五号成功了。海涛兴奋的告诉我,你没在国外呆过不知道留学生心里的感受,现在航天五号发射成功可是件大事,靠,中国人这下扬眉吐气了,爽。
   我们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强烈提议要庆祝一下,最后大家决定找个小饭店先吃一顿。
   在拉萨市郊的一个饭店里,一群藏汉人正围着一台电视机前观看航天五号的最新报道。散兵和海涛也忍不住抱着饭碗挤进看电视的人群。
   “看把他们高兴的,连饭都忘记吃了,我们打包些吃的留在路上备用吧”我跟小鸥打包一些馒头和包子用塑料带装好,临出门前我又拿了一把筷子,引得服务员非常戒备的望着我。“路上用的,路上用的”我尽是讨好的笑,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走出饭店,散兵提议我们应该买些食品和饮用水以备路上所需,于是四人又走进路边的超市开始疯狂大采购。散兵搬了一箱水,海涛选了几样干粮,小鸥买了一瓶辣酱,唯独我大包小包买了一堆糖果。
   “你这么喜欢吃糖?”散兵看着我吐了吐舌头。
   吉普车又继续上路了。海涛的心情依旧很晴朗,坐在车前面的位置不停的与路上的行人挥手:扎西德勒,扎西德勒。
   散兵调整着数码相机开始对着窗外的美景连拍不断。
   我和小鸥闲着无事便闲聊起来,不知不觉就聊到她的工作。我说我读过西藏商报,纯粹的官方报纸,没什么可看的东西,小鸥也说是,必竟西藏是个很特殊的地方,与内地的情况不同,它有很多宗教的东西和民族情结在里面。所以写文字时还要考虑诸多因素也有一些顾忌的。
   我告诉小鸥,深圳有份报纸叫南方都市报,报纸上都是一些市民比较关心的话题,而且会经常有些独家报道披露民告官的案子,我们都喜欢看。
   小鸥很遗憾的说没有去过南方,不知道南方的报纸怎么样,有机会真应该出去见识一下。我说这有何难,等我回到深圳选几样最新的报纸统统给你寄过来不就行了。小鸥马上高兴起来谢了又谢,我连连摆手,用不着这么客气,不就是几张报纸吗,能够对你有用才是真。
  
   时间过得很快,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遇见好的风景,车便停下来大家拍照,到达日喀则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海涛在路上接了几个澳大利亚长途,有些事情要急着处理,所以他一下车便四处去找网吧。小鸥则联系到一个采访活动时间紧迫需要马上赶过去。只剩下我和散兵漫无目地的在市区里闲逛,最后他提议:书里说这里有个不知班禅居住过的宫殿旧址,我们刚好趁这个机会过去看看。
   散兵很博学,对西藏的班禅与喇嘛间的宗教看法自有一番理论,从班禅宫殿旧址出来时我已经被他对藏文化的独道见解所迷住“想不到你对宗教这么有研究”我一边从口袋里拿出糖来吃一边由衷的说。
   听到我在夸奖他,散兵突然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我,许久又说:”我在想如果有一天能带着你回贵阳去吃我们贵阳小吃那该多好。”
   “贵阳?我可能会去吧,因为琛琛是贵阳的”我想起琛琛昨晚在电话里说的话不觉的脸红了。
   “对了,我知道贵阳有个黔西??”
   “黔西县”散兵接过话说。
   “对对对,是黔西县,那个地方好象很穷,许多孩子都没钱上学,我还资助一个失学儿童叫曾珍,今年已经五年级了”我想起三年前通过希望工程资助过那个小女孩,我告诉散兵她的学习成绩很好已经快升中学了。
   “你资助的?失学儿童”
   “是啊,黔西离你们贵阳有多远?”我问散兵。
   散兵没有回答我,而是站在那里拉起我的手感慨的说:你是个很有爱心的女孩子,我喜欢上你了。
   我们按时赶回当初分散的地方时,小鸥,海涛和李勇胜早已在那里守候。因为晚上要露营在日喀则李勇胜提议我们要买些活鱼,晚上在户外野炊。
   小鸥和散兵去买活鱼了,临走前散兵问我喜欢喝什么饮料,我想了一下告诉他“鲜橙多”
   我和海涛坐在车里听音乐,录音机里播放的是那首英文歌曲《加州旅馆》。海涛说他一个人在国外的时候最喜欢听这首歌,很适合他独自在外的心情。我告诉海涛一个人在外飘泊毕竟是孤独的,如果他不喜欢澳大利亚明年就回来吧,中国现在发展的不错,北京,上海,深圳都有很多发展机会。
   十几分钟后小鸥回来了却不见散兵。
   “还有一个呢?”我问小鸥。
  “他呀,跑了十几间小店没买到鲜橙多,还接着找呢,人啊,有人关心和没人关心就是不一样”小鸥开着我的玩笑将一堆食物放在车后。
   不一会儿散兵也大汗淋淋的跑回来,递给我两瓶“第五季”抱歉的说:这里好象没有鲜橙多,你尝尝这个吧,味道也是不错。
   我一阵感动,接过第五季时,口里渴得要命却不想喝。
   “怎么不喝?我帮你打开吗?”散兵说。
   “不,我要带回深圳,对着这两瓶没打开的饮料找灵感写小说。”我决定了把这两瓶饮料带回深圳,即使路上再渴也不打开喝。
  傍晚的时候,我们在日喀则一个小桥边找到了露营地。小鸥支上铁锅准备煮鱼,我则跑到一边将盒子里的饭筷洗了又洗。
   李勇胜带头支起了帐蓬,海涛和散兵也没闲着,他们找来许多树枝支起了媾火,媾火点燃时也引来了不远处一个工地上的藏民。
  他们好奇的围过来看着我们点媾火煮火鱼。再从海涛手里接过我们赠送的啤酒时早已乐得眉开眼笑。
   “谢谢,谢谢。”他们用生硬的汉语向我们致谢
   “大家是朋友,朋友就不用谢”海涛豪放的拍拍他们的肩膀,告诉他们如果啤酒不够尽管再来拿。
   鱼煮好的时候,小鸥拿来一只空碗盛了些鱼肉端给那些藏民让他们尝尝鲜。为了表示对我们的感谢,藏民们拿来了两壶热水和半桶燃料油。我们将燃料油洒向媾火堆时,夜晚的天空登时亮了起来。
   一边吃饭一边拍照。小鸥的手艺确实了得,一大锅的鱼肉不一会儿就被我们吃得干干净净。
   夜暮来临时,我们五个人钻进了李勇胜的超大帐篷中,各自展开自己的睡袋互道晚安。也许是日喀则的海拔偏高,或者是第一次在外面露营,夜里,在海涛的酣声四起时我的高原反映加重。翻来翻来复去无法入睡,无奈下只好睁着眼晴望着帐篷顶,希望漫漫长夜快点过去。
   “你不舒服?”散兵好象一直没睡,他确信我醒着时,便与我聊天。
   “是啊,高原反映好象很重,你怎么不睡?”我问他。
   “我太兴奋了,睡不着”
   我没有去问散兵为什么而兴奋,直觉告诉我他的失眠与我有关。
   一夜,彼此无语。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16:1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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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6日
  
   一觉醒来,天色大亮。散兵和海涛不知何时已起床。只有我和小鸥躺在帐篷里酣睡依旧。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我叫醒小鸥一起走出帐篷。帐篷外那些藏民已经帮我们点起了篝火。
   “谢谢你们”我跟小鸥站在篝火边不停的向藏民们道谢。
   “朋友,是朋友就不用谢”藏民们学着海涛的口气跟我们客套着。
   小鸥去打洗脸水,我进帐篷中叠睡袋,正收拾时散兵出现在帐篷口“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我让散兵先去洗脸,他没有说话而是弯下腰不声不响的帮我叠睡袋。
   上午十点,众人收拾好行装继续上路。在去那木措路过的小镇时,又买了一些牛肉和生鸡做为晚餐。
   坐在车里小鸥问我的小说写得怎么样了,我回答她这几天没灵感,只字未动。
   散兵听到我们的谈话便凑过来问我可否拜读一下我的最新小说,我打开笔记本在车里接上电源,找出正在进行中的小说给他看。于是他一读便沉默了几个小时。
   快到下午的时候散兵将笔记本还给我,我接过时,发现桌面多了一个文档的快捷方式,打开来看,只有四个字:我喜欢你。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想删除,又放弃了。就这样存在电脑里吧,那时我发现自己也不知不觉喜欢上了他。
   车行进到那木错时,又近天黑。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片荒凉的草地准备扎帐篷,李勇胜指着不远处一对蓝色的亮光说道:快看,那是什么。
   “是狼”天,我们居然被一条狼盯了很久。此处是荒郊野外是恶狼聚集最多的地方,如果我们将帐篷扎在这里很可能在半夜时受到狼群的攻击。
   “快走”李勇胜说完便跳上车子准备发动,我们也被吓个半死,飞快的钻进车子逃离这是非之地。
   野外是不能住了,我们只好在小镇上找到一间旅社,打算先将就一晚,明早再游那木措。
   赶了一天的路,晚餐当然要吃得好些。大家入住一个极其简陋的小招街所后我和小鸥便拿着在集市上买的鸡块到路边的小饭店请人加工。由于高原的特殊气候,一般的开能烧至八十度,所以如果想把鸡肉煮烂,必须长时间用高压锅以明火炖之。
   吃晚饭的时候我们忽然觉得在温室里进餐,晚上不用睡帐篷是件很幸福的事。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16:1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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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7日
  
   清晨十点到达那木措,传说中美丽的圣湖谋杀掉我们不少的胶卷。
   由于小鸥只有两天的假期,我们必须在十七日晚上回拉萨,所以大家拍完照片后便急匆匆的往回赶,回拉萨的路上又顺路去了最小的寺庙雍不拉康,我和小鸥因旅途劳累便坐在山下喝着奶茶等候。散兵和海涛则不放过一处景致上山去参观。
   半小时后,他们走下山来,口里大叫后悔,白花了几十块的门票,那山上除了一些经书也没什么特色的地方。
   启程回拉萨时天色已晚,一群老外骑着摩托车正往那木措赶,错车时李勇胜和海涛向他们挥挥手:扎西德勒~~
   夜色越来越暗淡,时间已是晚上九点。李勇胜说我们距离拉萨还有很远的路程,回到拉萨时想必已是子夜时分。
   外面的天很冷,我们各自找出外套还是冷得哆嗦成一团。
   “西藏这是什么鬼天气嘛,白天热得要死,晚上冷得要命”我萎缩在吉普车的后座忍不住抱怨这鬼气候。
   散兵从他的背包中拿出一件大大的棉外套帮我披在身上:“多穿点,我这件外套还是比较保暖的。”
   正说话间,小鸥大叫停车,说是路边骑车的一个男孩子很象他一个朋友。我们把车停在路边,不一会儿一个衣着单薄的年轻男孩骑着脚踏车从后面赶了上来,寒风中他被冻得混身发抖。
   “小许”小鸥叫着他的名字走下车去,看样子两个遇见老朋友的人都很兴奋。
   “我们可不可以挤一下带他一起走”距拉萨的路程还有几百里,天色已晚,小鸥不忍心见他的朋友在寒风中继续赶路,转回头问我们可不可以让小许搭车一起走。
   “没问题,让他上车吧”我跟散兵和海涛马上举双手欢迎,李勇胜也早已跑下车去帮小许把自行车固定在汽车顶。
   小许也被这样寒冷的天气冻坏了,上车后身体一直在发抖,我们找出一件厚一点的外服帮他披上,他的脸才有了些暖色。直觉告诉我小许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所以我不住的问些问题。
   “小许,你这是从哪里来?”
   “从那木措回来,这段路程已经走了六天了”小许笑笑答我。
   “你经常骑自行车这样旅行的?”
   “是呀,骑车走过很多城市了”
   这时小鸥告诉我们,小许是一个人骑自行车从川藏线一路走过来的,刚进藏时在新闻媒体中有过不小的轰动,当时小鸥也赶去采访,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他们就成了朋友,
   问了小许的籍贯才知道他是广东韶关人,我忍不住跟他讲起广东话来,小许听说我来自深圳也很高兴,他说已经快一年没回过家乡了,经常在外面飘泊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去看看。
   回到拉萨市的时间已是子夜两点。我们找了几条街才遇见一个正要打烊的饭店,先填饱肚子再说。大家点了一顿很丰盛的晚餐,原来人在这种地方,这个时候,只是觉得吃顿可口的饭菜,有个干净的床铺睡觉就已经很满足了,吃饭的时候散兵将这两天的花费做了个很详细的报帐,于是大家AA制算清自己该付的钱。
   送回了小许和小鸥,我跟散兵和海涛又找了一间带浴室的宾馆想美美的睡上一觉。西藏的条件很艰苦,好象只有在拉萨洗澡还方便些。所以无论如何再回到拉萨一定要先冲个凉再说。我走进房间,翻出一堆这几天的脏衣服然后去敲海涛和散兵的门:“本大小姐要洗衣服了,你们有没有脏衣服需要帮忙的。
   这两个家伙坏坏的笑,好象一直在等我开口学雷峰,把准备好的一大堆衣服搬到我的面前,嘴里还不忘记说着好话:辛苦了,辛苦了。

  
  下了,这时小鸥放起了音乐,病房里想起阿杜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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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8日
  
   仿佛好久没有睡过床铺了,直到早上十点我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今天要在拉萨市调整,大家难得休息一天。
   中午时,散兵提议他要请客,今天再美美的吃上一顿。我和海涛举双手赞成。
   临出门时,看到窗外昨晚洗的衣服早已干透,便请散兵帮忙把那些衣服收拾,他一边叠着衣服一边跟我聊天。
   “昨晚跟我上海的同学打电话提起你了”
   “提我?提我做什么”
   “说我认识了一个咖啡美女呀”
   “切,少来啦,我又不是什么美女,那你同学怎么说?”我很想知道他同学的看法,会不会象琛琛一样觉得不可思议。
   “没说什么,只是说我今年走了桃花运”他的同学说的话一定不止这么多,散兵想起他同学时又忍不住大笑。
   正在这时,他手机短讯响起来了,散兵看过之后依旧大笑不止
   “谁的信息,这么好笑”我问他。
   “就是我那个上海同学的,他说我整个就是一农民”散兵把手机收起来,不给我看短信的内容,我暗自猜测,他们男孩子间一定又开荤笑话了。
   “摩卡?”
   “嗯?”
   “等这次旅行结束后我去深圳找你好吗?“
   “不好,你不是想去上海发展吗?”
   “我正想换个新工作,深圳,上海都是我的目标,去深圳发展也不错啊,至少可以和你在一起。”
   “你愿意为了我去深圳?”我不相信的望着他。
   “当然,你要是不相信这次旅行结束后我就跟你一起回深圳,至于上海的东西可以让我同学寄过来”他一脸严肃的说。
   “不要,你既然把目标定在上海,肯定你的理由,我不想你的决定因为我而改变,或者,12月8日我去北京交完稿之后去上海找你。”说这话时连我自己都惊呆了,我居然这么快就决定愿意为他去上海。
   “可是11月20日是我的生日我想跟你一起过”散兵叹了口气说想想我们再过几天就分开了,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再见。
   “你是11月20日?我是21日的,我们的生日只差一天哦”这真是太巧了,我和散兵同样感到意外。
   “那就是缘份了,你跑不掉了,以后过生日的时候不管你在哪个城市我都去找你,我们一起庆生”散兵说这句话一脸的喜悦,那时的我们都没想到,今生,我们还没有一起庆过生,而他的这个承诺也再无法兑现了。
   在布达拉宫广场附近找到一间小餐馆,是陕西的特色小吃。正吃饭时琛琛打来电话:“我靠,摩卡你够历害的,失踪了好几天呢你,你知不知道我就快贴大画报登寻人启事了”琛琛在电话里又开始骂人,看样子是气坏了。
   我想起来这几天走的都是山路,中国电信覆盖网络鞭长莫及,琛琛联络不到我,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去山区了没信号,昨天刚回的拉萨”我知道琛琛是关心我的,生怕我出了什么意外,连不迭的在电话里给她赔不是。听见我没什么事琛琛也放心了,并让我一定在月底赶回深圳,她要来深圳接我一起去北京。
   放下电话散兵的手机又响起,他看了看号码:“是我那个上海同学的,肯定是问我们两个怎么样了”
   “不许跟他说,什么都别跟他讲”我笑着警告散兵。
   “她说了,不跟你说,让我什么都别跟你讲”散兵在电话里学着我的语气将我的话转达给他同学。想必是他同学又在电话里糗他,他继续的讲电话时不住的大笑。
   下午小鸥打来电话说在大昭寺旁参加一个在西藏画家的聚会,让我们无论如何要去看看。反正下午没事,也不妨去凑个热闹。走出小餐厅时,我跑到水果摊挑了一只最大的柚子分成三份与海涛和散兵边走边吃。
   路过一间网吧时,我们临时决定泡一个小时的网,于是,10月18日那天成了散兵最后一次登录天涯的日子。
   我们终于找到了小鸥,在一间酒吧的阁楼下,顺着小阁楼走到阳台顶可以看到楼道里挂满了一些现代画家的油画作品。一阵美妙的扬琴声将我的目光吸引过去
   “小许?”我开心的叫着扬琴演奏者的名字,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小鸥早已在天阳顶迎接着我们,并热情的介绍她的两位报社同事小刘和前峰。
   前峰是专写西藏民俗风情的写手,他的作品常常被《西藏民俗》杂志结刊发行,我们的话题自然多了起来,其实从云南走过来,我一直对下蛊的传说比较感兴趣,所以便问起前峰有没有真正的走近过养蛊人家。
   前峰说他对这些事也只是道途听说,常听人讲在墨脱地区常有些藏民下蛊,也就所谓的一些细菌藏在指甲中,在给客人倒茶时,趁其不备将菌抖落在茶杯中,客人喝下后便会身体不适,快则几个月,慢则几年就会发病而死
   我说前峰所说的版本跟我在云南白族区听说的又不一样,云南人也喜欢养蛊,但极少有人看过蛊的样子,蛊在小的时候可以发家,长大了就会害人了,所以白族人常常把蛊下在手饰或金锭里,然后扔在路上等别人来捡,如果有谁贪图小利把蛊捡了去,也就把灾难带回家。
   正说这话时,小鸥的画家朋友走了过来,三三两两的象我们敬酒,我和散兵都不善饮酒便由海涛代劳了。
   傍晚的时候,我们因明天还要出发便告辞了众人,提早回去休息。散兵拿着他的数码相机跑到“背包客”去刻光盘,并给我们每人备份一张光盘。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16:1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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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9—20日
  
   当李勇胜开车赶到宾馆来接我们的时候,我们的另一位同行者也由小鸥改成了EVA,EVA是一位四十左右岁的德国女人,在拉萨开了第一所盲童学校,她不仅熟悉西藏的地于理环镜,更精通德,英,汉,藏四种语言,于是我们又多了一个导游兼翻译。
   可惜行走的第一天我们就和EVA相处的不太好,也许是中西文化有所区别,EVA始终对我们要去骷髅墙的行走路线大加反对,不过因为我们是包车的车主,而且一再坚持,她只好不情愿的同行,一路上争吵不断。
   我跟散兵之间好象越来越亲近了,野外的艰苦活动中总是不自觉的照顾对方。
   在羊湖的时候,我们远离藏民区,到一片偏远的湖边扎帐蓬,EVA因为白天的争吵,不肯与我们同住一间帐篷,李勇胜也在旁边支起了帐篷。
   夜里,我被一群狼的嘶叫声惊醒,迷糊的睁开眼晴,散兵一定已听到这种声音很久,见我醒了,便握住我的手低声告诉说:不要出声,外面有狼。
   我被吓坏了,屏住呼吸听到围在帐篷外几条狼的喘息声就近在咫尺,月光下清晰可见狼的影子。海涛依旧沉睡,并不时发出酣声,引发着帐篷外的狼也嗅到了人的气息,一只狼终于忍不住疯狂的对帐篷发起了攻击,五十公分外,饿狼不时的用爪子掀些泥土在帐篷的出口处拍打。
   “叫醒海涛吧”我恐惧到了极点。
   “不要叫他,这种险境他不知道也许会好些”散兵阻止了我,也许他认为在这样的危险时候海涛沉睡着会好些。
   “不行,要叫醒他,一来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共同面对,二来万一狼冲进来的话,他可以有个防备”第一次我与散兵的意见有了分岐,他犹豫了一下,点头赞成我的意见。
   我伸手过去,拍拍海涛的头,他很快醒了。
   “不要出声,外面有狼。”我的表情令海涛也感觉到了此时严重的状况。
   就这样僵持着,几匹狼围在帐篷外,沿着帐篷四周不停的嗅着。
   “把脚缩回来”散兵附在我的耳边悄声说,于是我将脚绻起来藏在被子里。果然,围在帐篷外的几条狼突然用嘴衔起帐篷的边角撕咬起来。
   一动不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开始后悔起来,真不该在这么偏远的地区扎帐篷,万一外面的那些狼袭击进来我们连个求救的人都找不到。
   天快亮的时候,帐篷外的狼忽然放弃了对我们的搜查向远处奔跑去起,听声音,好象被另一种动物在追赶。
   “是藏耗”散兵猜出了八九分。
   “藏耗,我们有救了”我跟海涛同时松了一口气,在我们看来,也许野狼比藏耗更可怕。“不是的,藏耗是牧羊犬和牦牛的杂交,一个藏耗抵三只狼,它比狼更凶残。”散兵低声的说。
   “那怎么办?”从未有如此想念那些藏民,我甚至开始幻想会有一两个早起放牧的藏民会掀开帐篷看看我们。
   恐俱很快消失了,藏耗追赶着饿狼在湖边奔跑,并没注意我们的帐篷。清晨七点,散兵披上衣服舒了口气对我们说:知道吗?刚才的情景只要有一匹狼冲进来,我们就完了。
   天亮了,我们跑到藏民区问他们知不知道昨晚野狼的事,很多藏民说我们住的地方那么远当然危险了。
   我转身时看到一个美丽的藏族少女正在湖边打水,便跑过去要跟她合影,无奈那少女怎么也不肯理我,散兵也走过去殷勤的帮少女打好满满一桶水,早晨的湖水浪很大,水也凉。湖水打湿了衣服和鞋子,他却毫不在意,只是诚恳的对那少女说:跟她照一张吧,我们很诚心的。
   车要修好了,EVA去找藏民帮忙拖车。有个藏民问EVA,你的朋友是藏人还是汉人,EVA说是汉人,藏民听后便摇头,“汉人我们不帮,他们汉人都是这个”说罢还伸出一根小手指比划着。EVA也伸出小手指学着他的样子说:现在我的朋友车坏了,请你们帮忙,你们说汉人不好是这个,现在你们不帮忙你们也是这个”
   也许是EVA的话起了作用,藏民们终于同意帮忙拖车,不过还是收了我们一笔不小的拖车费。
   拖车都没有起什么作用,傍晚时汽车还是没有修好,无奈下我们只能在羊湖多停留一晚。
   吉普车坏掉了,李勇胜修车时,我们无聊的在羊湖边闲逛。我又跑去买糖,却发现这里的糖果出奇的便宜,一块钱居然可以买到二十五块奶糖,我高兴的把奶糖捧在手中让散兵帮我拍照留念。
   这时一抹火烧云在羊湖边隐褪,我们转过身去时被那种残红的美惊呆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16:1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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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1日
  
   当我们的行程已达三天时,我们终于开始报怨租了一辆多么差的越野车,一路上不时的停车检修大大的减少了我们旅途的兴致。
   车行初至那曲地区时,吉普车又在一处断桥的地方停了下来。当时天色已晚,我们以为又是车又抛锚了,却见李勇胜向外张望了一眼后,便回身对我们喊到:有危险,快跳车!!
   我被司机颤抖的声音吓坏了,也向窗外望去,只见吉普车的左后轮陷入了断桥的裂缝中,摇摇欲坠,只要车身再有所摇晃便会跌入一百多米深的桥下。桥下布满了岩石,情况十分紧急,如果车掉下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EVA和海涛已经小心翼翼的打开车门下去了,这时车身又开始摇晃,我犹豫了一下,对散兵说“你先下去吧,我在最后。”不知为什么明知道有着生命危险确还是愿意把生还的机会留给他。
   散兵没有动,一点点摊到车中间的位置“别磨增了,你快走”他焦急的对我喊,原来他是在用身体的重量来维持车的平衡。
   大家全部跳下车后,我们开始在路边焦急的等待,希望有一辆过路车可以将我们从危机中解救出来,夜很冷,为了减轻车身的重量,防止车体下落,散兵和海涛又跑去车上去解行李。我跑到车下,希望可以接住他们卸下的东西,散兵和海涛都让我不要再过来,这里很危险,他们随时都可能掉下去。
   我望着站在车顶上的他们,把心提到嗓子眼儿,祈祷,不停的祈祷,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当散兵平安的走下车来并把一件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时,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从那时候开始我才明白,自己不是恐惧死亡而是怕与他分离。
   到了比如县城,又是天黑时,我们只好在路边找个藏人家中借住一宿。
   这是一户五口之家,张姓的藏民夫妇与三个女儿靠经营一家小商店为生。从进门起,他的三个女儿便围着我们好奇的看,也许这个地方一向很少有生人出现,何况EVA还是个外国人,我们如饥饿的难民一般,很快吃光了五碗面条并问张先生可还有能吃的东西尽管端上来,张先生想了想便拿出一些糌耙面,不知我们能否吃得惯,散兵仔细的洗过手后,开始象模象样的糌耙,张先生的三个女儿依旧躲在柱子后看着散兵笨拙的样子忍不住发笑。
   “你们姐妹几个站好,我帮你们拍照片好不好”我拿过散兵的数码相机要给藏民的女儿们拍照,谁知她们不懂汉语,见我拿起相机时,早已吓得跑开了。
   我终于趁她们不注意时,抓拍到那个最小的女孩,当我把相机里的成像拿给她看时,几个女孩都不可思议的对着他们的父母喊叫起来。看她们惊奇的表情我猜测着,这也许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数码相机。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16:1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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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2日
  
   终于来到那曲地区,比如县多说村。多说村这有一片极其难走的泥土路,我们的车又陷进了泥泞的凹地。后来在一群藏族学生的帮助下才得以再次上路。当赶到我们的目的地骷髅时,时间又已下午三点。
   这是一个很小的寺庙,很久以前藏人的天葬都在这里举行。那时的天葬师习惯在开葬把人的头颅留下来,久而久之庙里的人便用这些保存的头颅修成了一面墙,取名:骷髅墙。
   我们给了寺庙里的喇嘛很多钱,又说了不少好话,那个老和尚才极不情愿的拿了一把钥匙把我们带到后山一间很小的房门前。
   “不许拍照”他一再声明。
   房门打开后,我的眼前呈现出一幅很恐怖的画面,几百只死人的头骨罗列在一排木制的围墙中,有的头骨还残留着牙齿,有的头骨被人用墨笔画上了眼镜和眉毛,这样的画面太难得一见了,我们蒙发了想拍照的念头。
   “拍一张照片要多少钱?”由于这之前老和尚就讲明拍照片是需另交费的,散兵拿出相机忍不住想拍照。
   “一张一百块”老和尚的口里说出天价。
   “太贵了”我们都觉得价格有些偏高。
   谈了许久,老和尚在价格问题上就是不松口,气愤之下,我们也决定了不拍马上走人。
   从山顶下山的时候,散兵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你怎么了,是不是没拍到照片觉得很郁闷?”我走过去问他。
   “是,好不容易来一次,这样的情景也难见着,不拍几张照片回去确定可惜了”散兵说。
   “走,我们现在就回去,我陪你去拍”我不愿意看到他的遗憾,马上拉着他往回走。
   “你真的陪我回去?”散兵孩子一般马上笑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钱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口袋里还有一百块,刚好是拍照的钱”
   我们再次回去时,老和尚的态度更加冷淡,拍照的价格也涨成了二百块,我与散兵一左一右蹲在他身边又说了不少好话,他才同意,一百块拍两张,只可以拍两张。
   当我们拍完照片再次返回时,EVA,海涛和李勇胜已在山下等候我们多时。李勇胜说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赶路了,从比如回去的路很不好走,如果再耽搁时间只怕天要黑了。
   汽车启动了,我与散兵坐在车后又兴奋的拿出相机,找出刚才拍的照片对比哪张好,哪张不好。正说话间车停下了,李勇胜气愤的说真倒霉,这车偏在这个时候没油了。
   海涛下车打眼,李勇胜去拦后面的一辆面包车借油,EVA也走下车去透透气,只有我和散兵依旧兴致不减的观看照片。说话间,我回过头看到李勇胜正站在那辆面包车前跟车主说着什么。汽车,突然开始慢慢向后滑,越滑越快,越滑越快,我所有的记忆都定格在那一刹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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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6日
  
   等我醒来时,如同做了场梦一般,居然在梦中看见了我的爸爸和哥哥,这一定是梦,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西藏,很多人围在我的身边叫着我的名字,我想回应,却张不开嘴,很快,又昏了过去。
   我的意识再次苏醒时,全身上下只有眼晴是可以活动的。无法开口说话,只是疯了一样去扯身上各种各样的电极和管线,爸爸被我的举动吓呆了,他跑去找医生,医生说现在不开口说话,还不知道我的下颌骨有没有摔断,由于全身很多外骨折和跌伤,这种反映很危险如果再很长时间意识不清醒的话很容易引起骨折后的综合并发症,也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爸爸坐在我身边不停的跟我说话,不知他说了多久,我终于有了思维也听懂了一句:“乖女儿,等你的病好了爸爸跟你合写一本书吧,书名就叫做女儿,爸爸带你回家
   在爸爸站起身时,我终于憋红了脸,张开口:爸,您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女儿能说话,我就满足了”爸爸此时已是老泪纵横。听到我清醒了,病房中一下子涌进了许多人。
   “认不认识我?”一个男孩站在我面前。
   “你 是 孤 行”我如小女孩呀呀学语般说出他的名字,他叫孤行,是我深圳的网友。孤行知道我认得他眼眶马上湿润了,转过身时,我看到他眼里有泪。
   “认识我吗?”又一个男孩挤了过来
   “老蔡”我笑着叫出他的名字时,他也哭了。
   哥哥这时走进来,脸上也有哭过的痕迹。
   “哥,我没事儿,挺好的”我笑着安慰他。
   事后我哥哥的同学来看我时才告诉我,我哥哥在回到家乡时跟他们提起我时还止不住的流泪:你们不知道,当时看到我妹妹遭罪的样子,真是心疼。恨不得替她躺在那里,有那么多罪让我来遭也比搁在她身上强啊。”
  
   病房里摆满了鲜花,爸爸一束束捧给我看,并告诉我赠送人的名字:冯伟老哥,雪康尼马,李效静,小欧,前峰。。。。。
   知道我已经苏醒并开始认人时,医院里的医生也赶过来,再次为我做全身检查。此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双腿被一根长长八号钢丝穿过膝盖在空中吊起,而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摩卡,这个是刘医生,帅不帅?”医院里的小护士象哄小孩一样逗我说话。
   “帅,刘医生是个大帅哥”我的话逗笑了众人
   下午的时候,叔叔也赶到了拉萨,他还带来三位同行者,一位司机,一位胸科专家,一位骨科专家。
   “叔叔”我看到叔叔时,人已清醒了很多,想笑给他看时,却发现叔叔已落泪。
   随同叔叔来的两位医生拿出很多医疗器材开始为我检查身体。
   “这里疼吗?”骨科专家敲敲我的双腿,我摇摇头,不疼,没有任何反映,
   “这里痛吗?”胸科专家按按我的左胸。痛,我哇的声叫了出来,胸口处巨痛无比。
   “举举这只手”我举起了左手。
   “再举举右手”我的右手没有任何反映。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好好养伤,叔叔一定把你带回去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帮你治疗,你放心咱们都找最好的。”叔叔拍着我的脸安慰着我,他告诉我,你放心一切有叔叔在。
   叔叔和爸爸走出病房去商量我的病情的时候病房外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你们在哪里呀,我找不到”是琛琛。
   我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她见面,琛琛走进病房来时,我看着她笑了:“对不起,12月8日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北京交稿了。
   “我靠,摩卡,你这个跟头也摔得够历害的,居然还摔到什么那曲比如去了”
   琛琛跟电话里一样,还是喜欢骂我,见到我的第一面依旧口头禅不改。
   “你就好好养伤吧,其他的我来搞定”琛琛一边放下背包一边安慰我。
   孤行和老蔡也走过来同琛琛打招呼,看样子他们已经在电话中联络过了。
   孤行告诉我,在我出事以后,是海涛救了我并打通了我深圳网友小舟姐姐的电话请她帮助联系我的家人,于是整个深圳版都轰动起来。我哥哥和爸爸是在二十五日赶到拉萨医院的,那时我还在昏迷中。
   知道我醒过来了,小鸥,小许和前峰也尽赶到了医院。小鸥带来一个小小的CD唱片机,小许则带来他弹唱所用的曼陀铃。
   “我带了几本《花溪》来,你要不要听小说我给你读。”琛琛找了把椅子坐在我身边希望我在听小说时减少些病痛。
   她读到一半时,我的胸口开始疼的要命,无法集中精神继续读下去。
   “我来给你唱歌吧”老蔡借过小许的曼陀铃开始象弹吉他一般为我弹唱起来。
   小许一直没有说话,等老蔡唱完时,他接过曼陀铃说:“摩卡,我也为你唱一首吧,是我自己写的歌,希望你早日康复”
   “摩卡,有看到小许为你画的画吗?”小鸥走过来问我。
   “什么画?我还没有看见”我回答她,刚刚醒来还没见过什么画。
   “我找找看”小鸥在病房的抽屉中找到一叠厚厚的画纸,原来在我昏迷的那几天里,小许和小鸥在病房中陪着我时而画的。
   每张图画上都写了字:生病的摩卡,病床上的摩卡,微笑的摩卡,布达拉宫的摩卡。还有几张是医院小护士的画像,原来她们看到小许为我画像时也都跑过来请小许帮忙画。
   “谢谢你小许”我由衷的说。
   小许的脸红了“我不太会说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希望你快点好起来早日康复吧”
   傍晚的时候,两个陌生的男子走了进来,在确信我是摩卡后走到我的床前说:“你好,你是摩卡吧,我们是“散兵”的家属。”
   “散兵?散兵怎么样了?”我的话音还没落地,琛琛便冲了过去 “啊,是这样的,她今天刚刚醒过来,脑子还不清醒,你们有什么事跟我说吧”两句话便把那两个人推了出去,而我的心也悬了起来,散兵在哪?他现在怎么样了。从那时起,我开始一分一秒的数着时间等着琛琛回来。
   “他怎么样了”琛琛一走回病房我便忍不住的问。
   “散兵就是你说的那个贵阳的男孩子?”琛琛没有回答我,却反问道。
   “是的,他也出事了吗?他怎么样了”我已完全记不起当时的情况,只有请琛琛告诉我散兵的现状。
   “他呀,他伤的比你轻多了,已经跟着他两个伯伯回贵阳了”琛琛笑着回答我,接着又说;“我把他们的电话都留下来了,等我好了的时候可以给他们家打电话”
   我相信了琛琛的话心底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这时小鸥放起了音乐,病房里想起阿杜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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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7日
  
   叔叔和两个医学教授找到医院的领导希望把我转回沈阳治疗,拉萨军区医院的领导却坚决反对,他们说我在昏迷时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现在人刚醒,还没过危险期,如果在半路上出了问题医院无法承担这个责任。
   与叔叔同来的两个教授始终认为西藏的医疗条件和气候不适合,他们以三十年的行医经验保证如果路上有什么危险可以马上联络医院或采取紧急措施后,医院才同意考虑予以转院。
   针对我的病情,经过几个医生的讨论,大家决定:用石膏打成一个蛋壳型的担架把我装在里面,空运回沈阳。
   由于病人搭乘飞机需要航空公司提前拆开八个座位,于是哥哥与叔叔的司机又跑出去联络拉萨机场我们的登机事宜。
   我的伤势严重,医院临时抽调了四个护士,做为我的特护,在我清醒时,四个小护士都跑过来与我聊天,看着她们叽叽喳喳开心的样子,我心底一阵感动,如果我真的不再醒来,她们或许会为我难过伤心。
   豆豆是个爱笑的小护士,没事的时候会坐在我身边跟我聊天,在我的一再要求下她告诉了我的伤势:双腿骨折,盆骨多处骨折,两根肋骨骨折,右肩甲骨骨折,血气胸。
   “你真是命大,昏迷了这么多天又活过来了,连医生都说是奇迹。”豆豆一口气讲了那么多,我却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豆豆,我以后会残废吗?”我看着房间里的那些鲜花,不知自己的明天如何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你腰椎和颈椎都没有伤到,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只要手术成功的话应该没问题”
   “谢谢你豆豆”我忍不住咳了起来,豆豆马上拿过一根橡胶管插进我的喉咙里为我吸痰。
  
   海涛再到医院去看我时,我已经可以吃些简单的流食。
   “你好些了吗?”他半低着头,咬住嘴唇故意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可是没办法隐藏他的眼神,那是一种只有我能读懂的忧伤。
   “海涛,真没想到我们大家会是这样的结局”想想我跟散兵都受了伤,我知道海涛的心里也一定难过极了。
   “好好养伤吧摩卡,我要回去了”海涛故做轻松的舒了口气来缓解心底的沉重。
   “你去哪里?”
   “我要回澳大利亚了,以后可能还有机会见面,估计那时你的伤也已经好了
   “海涛,告诉我他怎么样了”我实在忍不住又问起散兵。
   “他?他很好啊,已经跟他大伯回贵阳了”海涛说得一脸轻松,随后又道:“你现在好好养病,其它的不要想太多,对你的身体不好”。
   。海涛走了。我的意识越来越清醒,可以与孤行聊天,可以听琛琛读小说,还可以听老蔡唱歌,琛琛看到我的长发已在头顶打结,还有许多淤血凝在头皮上,便跟孤行一个托起我的头,一个拿来剪刀,为我减发。半个小时后,我的一头长发变成了齐耳短发,长发落地时,我的心底一阵悲凉,再到长发飘飘时,还不知要等多久。剪发的时候孤行和琛琛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打嘴仗,我听不下去时,便哈哈大笑,那个时候,我被他们的友情包围着。
   “琛琛,我想要个护士帽” 我对琛琛说这两天里看惯了小护士漂亮的样子,我也想要顶护士帽留做纪念。
   琛琛马上跑出去找到小护士说希望她们送给我一顶护士帽,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马上响应起来,他们不但送我一顶护士帽,还争先恐后的在护士帽上为我签名祝我早日康复。
   “摩卡,不要忘记我们哦”豆豆把护士帽交给我的时候一脸郑重的说。
   “一定会记住你们的”我保证。
   大家都在忙碌时爸爸的手机响起,是深圳的网友在打听我的伤势情况,再仔细听时好象深圳版有人在为我捐款,爸爸马上拒绝了,说医疗费的事我们家里自己可以解决。
   后来孤行告诉我,在我昏迷的几天里深圳的网友们都很担心我,并自发的组织了为我捐款的倡议,特别是丹尼等人为了找到我入住的医院,他们请西藏的两位朋友在我住院的时候跑了好几家医院找我,一直折腾到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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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1月8日
  
  摩卡你好,
  
   见到这封信时,说明你的情况已经稳定。你说散兵,你,我相聚是缘,但是很遗憾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我只想说你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孩,是你自己用意志战胜了死神。
   另外,在你住院期间有好多朋友伸出了授助之手,EVA,小鸥,前峰,小祝,小许,荣峰有些你可能都不熟悉,还有你深圳的朋友,冯伟老师,雪康尼马都送来了祝福。大家都为你战胜困难的意志所折服,希望你在养伤的过程中也继续调整好心态,不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
   这里还有一张光盘是散兵那几天拍的。遗憾的是他光替咱俩拍了,没有自己的照片在里面。
   好了,最后轻松一下,祝你早日康复估计那时我已在国内。
  
  
   海涛 2003年10月26日
  
   我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已被家人带回了沈阳中国医科大,医科大的几名教授针对我的伤势经过会诊拟定手术时间11月11日。
   妈妈从哥哥带回来的行李中找到了已经摔烂的笔记本和这封信,读完信时泪也落了下来,我是个对文字很敏感的人,虽然海涛在信中只字没有提过散兵的伤势,我还是从信中的两句话里体会到海涛的心痛和无奈:
   “你说散兵,你,我相聚是缘,但是很遗憾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
   “这里还有一张光盘是散兵那几天拍的。遗憾的是他光替咱俩拍了,没有自己的照片在里面。 ”
   海涛为什么会说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为什么光盘里没有散兵的照片也成了遗憾。难道是散兵出了什么问题。我马上让妈妈拿来手机打电话给琛琛,问她有没有帮我去看散兵,从沈阳回去的时候她答应过我回贵阳的时候帮我联系散兵的伯伯,并让散兵跟我通话。
   “摩卡,对不起哦,我刚从北京回来没几天,他们家那里很不好找,你再等几天好吗?”琛琛在电话里抱歉的对我说。
   “嗯,那你一定要记得去看他,别忘了让他打个电话给我”放下电话时,我已经知道琛琛在骗我,她根本没问过我散兵家的住址又怎么知道他家难找呢。
   “海涛,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了?”我再打电话给海涛时,尽量平和着语调,不让他感觉到我的悲伤。
   “他?他不是跟他大伯回洛阳了吗?”已经回到澳大利亚的海涛没想到我会突然又问起散兵的下落,他犹豫一下,再回答我时言语间掩饰不住的慌乱。
   我的心开始犹如跌入井底的石头,下沉,再下沉。海涛不知道他回答我时说错了散兵的家乡,是贵阳而不是洛阳。
   我躺在床上流着泪无声息的发信息给小鸥:
   小鸥,请求你,请你一定告诉我,散兵在哪里,他到底怎么样了。
   小鸥很长没有回话,我只好次发
   小鸥,我们朋友一场,无论如何请你告诉我真相好吗?
   十分钟回小鸥终于回话了
   “摩卡,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应该有勇气面对的是吗?我们都相信你是坚强的。”
  
   “散兵死了是吗?”我输入了短信却再没有勇气发出去。
   望着天花板,泪,无声的落下,我强忍着,用被子遮住脸,不给父母看到满是泪水的眼,可是越强忍,也无法忍住,几分钟后我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那封信不该给她看,我做错了?”妈妈手忙脚乱的奔了过来。
   从小到大,我是个不喜欢落泪的人。从车祸起到拉萨出院,从拉萨到成都,从成都再到沈阳,一路上,被放在担架上搬来搬去,身上的断了的骨头,伤痕,酸痛,巨痛,刺骨的痛,也从未叫过一声,未掉过一滴眼泪。
   隔壁病房骨折的男子每晚都痛得叫个不停,妈妈问我,你痛不痛。我说:我也痛,叫了有什么用,哭和叫都没办法减轻痛,再痛也要忍着。
   第一次见到我这样放声大哭,妈妈慌了手脚。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爸爸进来时也被我吓住了。
   “他死了,妈,他死了”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哭声,所有的悲伤都在那一刻暴发出来。
   “谁?你是说谁?谁死了?”妈妈没听清我的话,她找到几张纸巾开始帮我擦睛泪。可是几张纸巾根本堵不住我的眼泪,我就那样放声的痛哭,这些泪我已忍的太久。
   “贵阳人,那个贵阳人在车祸的时候死了”我哭着喊着指着自己的胸口告诉妈妈,我痛,这里痛,这里不同于身体,是我已经无法承受的痛。
   “谁告诉你的?你怎么知道的?”爸爸的脸色变了,他以为一直以来大家的保密工作都做的很好,想不到我还是知道了。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你们早就知道他死了,就是合起来不告诉我是不是?我恨你们,你们都是骗子”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恨他们每一个人,他们隐瞒了散兵的死,让我天真的相信散兵真的只是轻伤,我还在等待有一天他会手拿鲜花出现的我的病房中,没有了,一切都只是想象,永远的没有了,散兵再也不会回来,他已经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不要再哭了,过几天就手术了,你的身体好不容易才恢复,再这样哭下去怎么做手术?”妈妈也哭了,她并不知道散兵的事,只是心疼她的女儿,这样悲痛欲绝的女儿是她从未见过的。
   “我不做手术了,也不进手术室了,一切对我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躺在床上喃喃自语。
   “你不想手术了?我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我和你哥哥,你叔叔,你网友,还有医院的教授,你想一想大家费了这么多的周折为了什么,你真够可以的,自己想想吧”爸爸丢下这些话,便气得走出了病房。
   而此时,病房里站满了听到我哭声跑进来的医生和护士。
   “出去,请你们都出去”我再也不是每天对他们微微笑的摩卡,今天悲伤的摩卡对他们下了逐客令,我讨厌他们,讨厌他们每一个人,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去面对散兵的死。
   “妈,为什么会这样,上帝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好不容易才喜欢上一个人,他就这样死了”众人都走了,我流着泪问妈妈,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告诉妈,你真的喜欢上他了?”妈妈问我。
   “是,我喜欢上他了,可是他死了,妈,他死了,上帝对我太残忍了,好不公平,好不公平”还在忱头上哭的我被妈妈抱在怀里,她不再说话,以一个母亲的爱和拥抱来陪伴她女儿悲伤。
   子夜的时候,我还躲在被子里流泪。打开手机,找到散兵的电话,打过去,电话已关机,我开始躺在被子里给散兵发信息:
   你说过,如果我喜欢上海就去浦东找你,如果我喜欢深圳你就来特区找我,可是还没等我告诉你喜欢哪里,你却去了天堂,我找不到天堂的路,所以我注定等不到你。
  
  第二天,我依旧给散兵发信息:
   我伤得很重,每天夜里都会痛醒,你在天堂看着我吗?给我一点支持让我活下去。
  
  第三天
   我还不知道你葬在哪里,上海还是贵阳,等我可以站起来的时候就去看你。
  
  第四天
   我终于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室外站满了我的亲属和家人。
   九个半小时后,当我又被从手术室推出来时,很多我的亲人跑到洗手间流泪。
  
   手术当晚,医生拿来了应急麻药盒,说是如果半夜痛得无法忍受时,按一下,便可缓解疼痛,子夜,我醒过来后对妈妈说:“妈,不要那个麻药盒,我挺得住”
   手术后的第三天,伤口已不再疼痛。
   “爸,帮我找些纸笔给我找笔好吗?我想写点东西”我对爸爸说。
   爸爸找来纸笔开始听我叙述:
  
   你相信轮回吗?我相信,所以我坚信今生一定会再与你相遇。可我要等待多久才会再遇见你,即使遇见了,你又会不会记得今世的我。
   我用了两天的叙述完成了一个故事:《一个妖精的前生今世》。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16:1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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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 声
  
   手术半个月后我出院了,人也沉默了许多。
   回到离别已久的家乡时,很多儿时的伙伴赶来看我。丽丽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手上,脸上,身上因为这场车祸而留下的疤痕泪流不止,她说想不到我会有此一劫,看着我躺在床上的样子,就是止不住心疼的流泪。
   我笑笑对她说:我也不奢望以后能不能再跳舞,双腿会不会留残也不去想那么多了。有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自己的承受力有多大,当灾难来临的时候,再苦也只有挺住,别无选择。
  
   海涛打来电话,问我恢复的如何,我又问起那天车祸后的情形,他终于肯告诉我,当时车坠下三百多米,是他和EVA追到山下救起了我和散兵,散兵断了几根肋骨,由于血流到肺里在当晚八点的时候就去世了。我被他和EVA送到那曲的小医院时,血压只有三十几,EVA给我输了400cc血救了我的命,后来我的形势渐渐不好时,海涛拨打了小鸥的电话,在小鸥等人的联络和帮助下我才被转到了拉萨医院。
   “那散兵。。。你知道他葬在哪里吗”我故意将自己的语气放轻松,不给海涛压力。
   “在拉萨火化了,骨灰被他叔叔带回到贵阳。”海涛告诉我,好象我们从拉萨回成都的时候与散兵的伯伯们搭乘了同一班飞机。
   “等我可以站起来的时候就去贵阳看他”忽然想到我与散兵的骨灰居然是同一班飞机回家时,我的心又痛了起来。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也会这么做的”海涛说。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会这么说?”
   “可能,凭我对你的了解吧。”
   “谢谢你海涛”我忍住自己,不许哭。
   海涛说,从西藏回去以后,他整个人变了许多。我说我也变了,可能这也是一种成熟吧。
   已回到沈阳工作的孤行也打电话来问我恢复的如何,我已经可以自己坐起来了,要想走路可能还要四个月的时间,孤行笑笑说我的生命力太顽强了,照这样的恢复,他保证四个月后我都可以成飞人了。
   停頓了一下孤行又说:佟儿,你知道吗,从拉萨把你救回来,再看到你现在一点点恢复的这么好,我的心里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说。
   “看着我一点点过活来,生命又延续了,很开心是吗?孤行,我真的很感动也很感谢你”我叹了口气,经历了这场生死,才真正的感受有朋友的关心是件很幸福的事。
   琛琛依旧会在电话里骂我:“什么?你已经可以自己坐起来了?我靠,摩卡,你是不是人啊,恢复的也太快了吧。
   琛琛,海涛两位陪我一同从生死线上走回来的朋友,我已不再怪他们。也许正是他们善意的隐瞒了散兵的死,我才有勇气回到沈阳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16:1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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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
  
   这些天,我躺在床上被一团书包围住,开始试着学填词,钗头凤是我第一首词,也是为散兵而作 。
  
   黄泉路,孟婆汤,孤魂一饮两相忘,奈何桥,鬼门关,锁我孤身离恨云天。哭哭哭。
   阴曹府,地狱门,从此殊途生死别,夜无眠,人不寐,渔雁难传相思泪痕。泣泣泣。
  
   “感谢上天,今天活着的是我,痛着我也是我,如果叫他来忍受这一分又一分的长夜,那我是万万不肯的。幸好这些都没轮到他,要是他像我这样的活下去,那么我拼了命也要跟上帝争了回来换他”
   十年前看遍了三毛的书曾为了她的心伤的文字感动,十年后再读三毛时,才真正体会到她的痛,那种来自心底的痛不同于身体,无以言表。
   文字写到这里,心又痛了起来。
   散兵在拉萨火化那天,我还在鬼门关口游荡,也许是上帝怜我,不想让我睁着眼面对这种骤然的分离,如果亲眼面对他的死亡,我想我会哭得昏死过去。
   七天,从相识到分离只有七天的时间,我们却经历了生死离别,10月22日,还有一个月就是散兵的生日了,他的生命在二十六岁有了永远的定格,而我的人生增加了许多回忆,思念和痛苦。
  
   两个月了,散兵是否已在天堂安息,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们从未有遇见过,那样我就可以祈祷,他是健康快乐的。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16:1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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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

父亲为我钉了一块木板来固定笔记本,我躺在床上打开电脑连上网线的时候,直接搜索散兵的名字。一直等着这一天,从在医院知道散兵去世的消息起我就一直在等,我要回家,在网上寻找散兵,他是学计算机的,同学们一定为他建起了网上灵堂。果然,我很快找到。
  网页一点点的下载,慢慢的屏幕上露出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脸。是他,真的是他,凄凉的哀乐阵阵,心如刀绞,散兵,我终于找到了你。
  看着他的同学的留言,从那些文字中寻找散兵去西藏前的影子。我看到了那个在上海的刑巍——散兵一路上通话的同学,也是他在散兵离去的第三天建起了这个灵堂。看着刑巍写给他的信,我的泪,再也抑制不住地落下,颗颗滴落在键盘上。
  我仿佛又听到了他和散兵的调侃,看到他说散兵是种桃树的农民,一切的一切离我那么近而又那么远……
  我疯狂地寻找散兵的网上QQ,虽然我知道这一号码永远不会再亮起,却还是一遍又一遍的呼叫他。
  “通过我,让我跟你在一起。”
  “你好残忍就这样把我拒之门外。”
  “散兵求你通过我,让我看到你在线。”
  我找到了海涛留给我的那盘光碟,光碟里装满了散兵生前所拍的照片。一张张打开仔细观看,从相识的第四天起,他的镜头已从天空,雪山,圣湖逐渐转向了我。开心大笑的我,跑步回首的我,与藏民一起跳舞的我,手捧着奶糖的我,拍摄最多的是我在藏民家抓黑猫的镜头,一系列的抓拍下来,我看到一个开心的我,那一晚是车祸前的最后一夜,海涛说的没错,都是我们的照片,而他自己的一张也没有。
  他默默的注视我的一颦一笑,并记录了我所有的表情,而镜头中的我却丝毫不知自己是如此快乐。
  照片中有飘扬着我们笑声的雪山,有我们走过足迹的碧湖、蓝得湛目的天空,还有散兵最喜欢的云,“天空中没有一朵云彩是完全相同的。”这是他的声音,我永远记得。
  在浏览到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我惊呆了,我想不到散兵用生命换来的最后一张骷髅墙照片成像居然是倒的!那些可怖的骷髅仿佛都在盯着我看,我吓得赶紧关掉了窗口。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注定?
  
 
  
  再次登录了天涯社区的深圳版。
  这里有一直为我牵肠挂肚的网友们,当我的名字显示在线时,整个版面马上沸腾了,我仿佛听到很多人的欢呼,他们大叫,他们大笑——我们的摩卡回来了,我们的版主平安了。
  我浏览着网页,查看着每一张关于我的贴子,那一刻我又落泪了,我无法想象在自己昏迷的那些天里,在网上怎样的一群人日夜守候在电脑前为我祝福,为我祈祷上天,只为我能活下来。
  几十个发贴,几千个点击率,几百条回复,关于我的消息从凌晨到深夜就从未断过。从猜测我出事的地点,伤势,到为我求医问药,每一天都有人寻问,有人关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幸运,在深圳版我得到所有人的关爱。谁说网络是虚幻的?这分明是最最真诚的友谊、最最善良的关怀。
  我终于能平静下来回忆起去散兵的那场邂逅点点滴滴,于是回忆透过飞舞的十指敲打着键盘,给所有关心我的网友们讲诉这个自己亲身经历的,关于西藏的故事,故事的名字叫作《情断西藏》
  我用了四天写完一篇将近四万字的旅途笔记,这是一篇我含着眼泪去写,网友们流着泪读的文字,我从没想过这个故事会给我带来更多人的关爱,很快《情断西藏》成为天涯社区的热贴,更多的网友知道了我,知道散兵,知道在神秘的西藏还有这样一段悲凄的爱情故事。
  我就是想告诉所有人,这个世界不是没有真情了,是我们缺少发现真情的眼睛。
  网友们跟贴,留言,写信给我。那段日子我终于明白那位作家的话:“生命中爱的意志比生命的受伤更有力量。”我虽然失去了散兵,失去了我的爱,但是同时又拥有了更多人的爱,亲人的爱,网友的爱和更多素不相识的人的爱。
  这些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爱,像安全气囊一样保护着我,如果没有他们,我可能真的没有勇气再面对生活。
  
  
  二月,冯伟老哥驱车几百公里从北京赶来看我。没想到他在看到我第一眼时却说:摩卡,你变漂亮了。
  “漂亮?”我抚摸着脸上和手上的伤痕,最后将手停留在一头短发上问他:“你说我漂亮?”
  “是的,漂亮了,这种漂亮来自你第二次生命的活力和坚强的意志,你不觉得自己很漂亮吗?”他鼓励我正视这个词。
  我被他感染了,是的,我漂亮了,我点头。
  冯伟老哥问我是否还记得一个雪康尼玛的人,我当然记得,在西藏军医院的时候他还有送花给我。只是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我醒来时只看到他和冯伟老哥送的花,却未见其人。
  “因为那个时候我在回北京的路上,雪康尼玛在成都,那些鲜花是我们请当地人送的。”冯伟老哥告诉我,在得知我出事以后他每天都跟尼玛通电话,一直通到我被接回沈阳。
  “摩卡,你相信佛祖的保佑吗?”冯伟老哥问我。
  “我信。”以前我是不信的,可是当我得知自己昏迷四天还能苏醒过来,每天都有这么多人为我祈祷后我信了,冥冥之中似乎真有神灵的保护。
  “说来也真奇,就在你清醒的前一天,我和雪康尼玛约好,我在北京香山找到一个活佛为你念经,雪康尼玛在芒康请了两百多个喇嘛为你诵经祈福,苍天有眼,你真的活下来了。”冯伟老哥感慨的告诉我。
  “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想不到与冯伟老哥和雪康尼玛只有一面之缘,他们竟然会这么担心我的生命。
  “还记得在八郎学的时候你抱着一堆碗拿去洗吗?当时我们都觉得你是个很善良的人。”冯伟老哥将他从北京带来的糖果递给我,在他心里我还是个小女生一样喜欢吃糖。
  
  三月,我开始不断地收到朋友们的礼物,freefish从尼泊尔回国了,他寄给我一个尼泊尔的灯笼,还有几个精致的像框,每个像框里都装裱着他在布达拉宫帮我拍的身穿藏服起舞的照片。琛寄过来两箱书,她怕我躺在病床上的日子太过寂寞。
  一个未曾谋面的安徽小妹妹,她流着泪读完我的《情断西藏》后用两个月的时间叠了整整一千个千纸鹤,在邮寄过来的纸箱里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摩卡姐姐,我希望收到这一千个祝福时,你也可以坚强的站起来。”
  还在丹东当兵的麦浪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知道我的故事后,跑遍整个军营找到五枚军章,钉在一个本子上寄给我,他在信中写道:
  “摩卡,这五个军章是我问部队里最优秀的五个战士要的,送给你的意义也在于,在我眼中摩卡也是最棒的。”
  这么多人的关爱,我没有理由辜负他们。虽然我失去了散兵,但是我还有整个世界。我告诉自己,我要好好的活下去,为散兵,也为所有关心我的亲人、朋友以及那些素不相识的人们。
  
  
  
  黄泉路,孟婆汤,孤魂一饮两相忘,奈何桥,鬼门关,锁我孤身离恨云天。哭哭哭
  阴曹府,地狱门,从此殊途生死别,夜无眠,人不寐,渔雁难传相思泪痕。泣泣泣
  
  我本不擅长诗词。这首为散兵而作的《钗头凤》更没有任何和仄韵律可谈,年近九十的爷爷看到后,止不住的心痛,他说这词太苦,我活下来了是家人的欣慰,于是他也第一次提笔写词,只为和我:
  藏高原,陌生地,阴阳莫测是非多,野狼袭,白骨堆,孙女绕过鬼域门关,欢欢欢
  乌云散,太阳升,一举飞回出生地,乖孙女,到家了,四世同堂畅叙天伦,乐乐乐
  爸爸看了爷爷送过来的两幅书法,也萌发了写词的念头:
  雪山倾,慈母惊,凄风念泪裂心痛。车走险,人遇难,骨飞肉断血洒高原,天天天
  网友情,血缘浓,爱满大千写苍穹。佛祖怜,庆生还,感悟平安共赏婵娟,缘缘缘
  爸爸虽然对我讲过他的感受,但我明白,他早已转变了对网络交友的看法和被我周围这种至真至善的网友情所感动了。
  

  
  “摩卡姐,你真的确定下周来贵阳?”
  “是的,我将在四月底去。”
  “我理解你的心情,想早点见到我哥,可是你现在行走还不方便,能再晚点来吗?”磊,散兵的表妹,我们在散兵的网上纪念堂相识,看着她带泪的留言,我仿佛看见屏幕对面那个年轻女孩子的轻声哭泣。
  “磊,你哥最后火化前有拍过照片吗?”
  “有,不过你最好不要看,因为很……”磊在电话里的声音哽咽了。
  “我想要一张好吗?那是他最后的模样了。”我坚持。
  “我怕看了以后你会怕。”
  “怎么会怕,我知道他脸上有伤,也知道缝过很多针,我看了只会心疼,怎么会怕。”磊不了解我,如果会怕我又怎么是真的在爱散兵。
  “那,好吧,我帮你准备好,等你到贵阳的时候打我电话吧。”
  “谢谢你,磊。”我挂断了电话再打给琛。
  “你疯了?四月份来贵阳?四百多个台阶你能吃得消吗?不想活了?”她在电话里大声的喊叫着。爸爸刚好从门前走过,我一步步挪向门口,将房门关紧。
  “已经决定了,不要再劝我,四月底到贵阳,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就陪我一起去看看他吧。”斩钉截铁的重复我的决定,不给她再劝说我的机会。
  “能不能等身体恢复得好些再过来,他的坟在半山中,我怕你走不上去。”琛的声音柔和下来,言语里透着心疼。
  “我不怕,就是爬也要爬上去。”
  “算了,我怕了你,最近少吃点,我背你上去。”
  “我不用人背,就靠自己。”电话里我听到琛的叹息。
  
  
  2004年4月,在我的一再坚持下,父母把我送到北京广播学院读书。妈妈陪着我在这里一边读书,一边等待年底的第二次手术,如果手术顺利的话,我将可以彻底脱离双拐走路。
  临出门时我收到一条叔叔发来的短信:“你很聪明,很乖,很有魄力也很懂感情,几经磨难后的你一定会看到人生之彩虹,记得开心,宝贝。”
  周末的时候,哥哥搀扶着我到北京的雍和宫还愿,一个殿一个殿的参拜,我虔诚地点燃檀香,举过头顶在心中默念:“佛祖,我来还愿,为曾经所有给我祈祷祝福我的所有人还愿,我活下来了,我又站起来了,今天我也在这里许愿,愿天下所有善良的人们幸福安康。”
  可是,走到药王殿的时候我又哭了起来,我问药王菩萨:“为什么散兵不可以活下来,为什么他的生命那么短暂,他只有二十六岁呀。”
  走出雍和宫时,我们遇见了一个乞丐,他看着我,我也望着他,我看见他的脸已被火烧得失去了本来的面貌,胸前的一双手也变成了两个肿块。当我拿出一张十块钱要放在他面前盒子里时,他不停的摇头拒绝了。我问为什么,他不回答,指指我还拄着拐走路的腿,我笑了,钱你收下,我的腿也会好起来的。他看着盒子里的钱,又抬起头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早日恢复健康。那一刻我又看见了人性中最美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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