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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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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30 20: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还有一天又是新年了,不知说什么好,转一篇我朋友的贴子,和70年代的人一起纪念和缅怀过往的岁月。

柒零年代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其文字的魅力经常让我着迷,转一些他的文字与大家共享。

[70乱语] 浮生记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作者:柒零年代
1970年:俺悄悄地来到这世了,没惊动中央领导。
那天,罗期福走了25年了,俺来了;
那天,阿波罗13号升空了--升空以后的那些事可不关我的事啊。

1971年:俺发誓,俺实在啥也想不起来了。
反正地球还是在转动,林彪摔了,我们在联合国的席位恢复了 -- 不过,这些事他们都没请示我。
大人们抱着我去看一个什么《卖花姑娘》的电影,那是什么东西啊?

1972年:俺有了个妹妹。
爸爸妈妈各有了一辆自行车。
《中美联合公报》发表了,俺很高兴。
家里有缝纫机了,妈妈高兴地说,孩子以后穿衣服可以好看些了。

1973年:吃茄子可以不用嚼就直接咽下了;
家门口那棵大槐树(也许是柳树),夏天我就在树下奔跑玩闹,一头汗;
那时的夏天,总没觉得有多热。
据说回河北老家时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我在人家碾子上玩,人家说我先回家了,你替我看着碾子啊,别让人偷了。于是我就看着,一直到大晚上……

1974年:家里给我们做了一辆小车,竹子的,除了轮子和轴是铁的,工艺极好,很结实。我和妹妹就是在车里开始长大的。还有家里漆着红漆的小饭桌。
又回河北,据说又发生了一天惊天动地的大事:我拉了一滩屎在人家的碾子上。
又有了个小弟弟,那时已经很惊奇家里又多了个人,妹妹的表情大概就是72年我的表情吧。

1975年:父亲的土制摩托车被我做了手脚,早上一开车,喇叭就响个不停;
记得妈妈骑自行车带我和妹妹上公园,高兴得直蹦。自行车,前面带一个后面带一个。
那时的公园,也就看看假山,瞅瞅金鱼,没啥可玩的。
逛公园买回来一个气球,留了两个月。破了之后还把一块皮子再吹起来玩。

1976年:彻底不用父母管了,整天疯跑。
模模糊糊记得有两件大事:有个叫唐山的地方地震了。(后来看《唐山大地震》,牢牢记住了242768和164851两个数字);中国最伟大的人死了。好像还有“四人帮”被打倒了啥的。
院子里的女孩在跳皮筋,我也想上去玩,人家不待我玩。严重郁闷。

1977年:上学了。从此,上学放学没有被父母接送过;
记得第一课是《打倒工贼刘少奇》;
上学学唱歌:“哇哈哈哇哈哈,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小鸭子对着我嘎嘎嘎嘎叫—— 再见吧,小鸭子,我要上学了”……
没事的时候在家里踩踩缝纫机,好像运动量不够,还是不如健身器。
老看见爸爸鼓弄一堆像小灯泡似的东西,把它们搞到一块板板上再装进一只大盒子,直到有一天,这个大盒子前面的玻璃上出现人影--院里人纷纷说“咦~~~~~~,原来这就是电视啊,咦~~~~~~~~~真能演小电影啊!”

1978年:上课“小动作”太多,放学后被教师留下一动不动地坐着,直到妈妈找来。
听说地球上跟我正对着的地方(好像老师说那叫对辄点)上,一帮男人在疯狂地去脚踢一个球,据说踢得好能拿到一个金子做的杯--他们好像很无聊。我们应该像解放全世界三分之二的受苦人民一样解放他们呀。
学校组织故事会,讲一次发2毛钱--平生第一笔收入,交家里1毛然后去吃豆腐脑,还剩7分。高兴死了。
非常喜欢听“做完了一天的功课,让我们尽情欢乐。”
有个名为《山打根八号*院》的电影换了个《望乡》的名字在中国上演了,火得不负责任。

1979年:操场上做广播体操和眼保健操。教师对家长讲对我的评价是:这孩子聪明,但坐不住。(没想到这话到现在都透着这么学问啊)
语文教师嘴特损,对我们一个叫“荆三中”的同学说:“你很厉害呀,三中全会嘛,啥都会了,还上学干嘛?”
三毛钱一张《追捕》的票,好贵啊! -- 满街上人都在哼“啦呀啦”、却不知道泽田研二的名字。
好像学英语开始流行。
第一次参加学校运动会,听到“春风吹,阳光照,运动场上真热闹!”一直听了十几年。

1980年,十岁了,才刚刚戴上红领巾。那时的正式服装是白衬衣、蓝裤子。但一人一顶军帽的流行则继续了五六年。
开始唱“再过20年,我们再相会”。
《大西洋底来的人》看上去好像跟我们的片子不太一样,迈克·哈里斯这名字这么长,不如中国人的名字简短,但老爱念叨伊莉莎白,觉得好听。
全家第一次不做饭而到外面吃饭,吃的是是蒸饺。
《童年》好听--直到现在。但只知道成方圆。
听英模报告,流泪。
《苗苗》里那个猫老师长得好好看呀。

1981年,家里自己装配一台19寸电视,大呀。
转学。
第一次和其他孩子打架(我妈从不让我和院里其他孩子玩,怕被带坏。等成大了,再拼命学坏,累),一拳打在对方脸上,对方嚎叫“血呀!”逃去,仔细看,原来是自己冻裂的手流血了。
学校包场的电影都跟文革或反思有关,什么《泪痕》呀《牧马人》呀,还是《小花》好看些。最好看的还是《少林寺》,但我们都很奇怪为啥那么厉害的武僧打死一个小兵要费那么大劲?
女排拿冠军了,我觉得周晓兰这名字很好听--没想到她们整出个新词“五连冠”--以至于到现在央视都对转播女排特别偏重。
大人老师都勒令不许学酋长的飞刀技术,但可以学阿童木。

1982年,已经不玩拍画片了。
回老家,问爷爷:“咱家联产承包没有?”。
去了趟少林寺,没看见武僧练武,失望。(20年后再去,看见遍地武校里小孩子们挥泪如雨地练武,又失望)
上中学。学会骑自行车。
学校规定不得穿奇装异服。
满街的各式各样的西服。
学着哼“米发米米”,觉得RH阴性AB型是科幻术语。

1983年,看《春节晚会》,乐。为了更好看电视,买了一台19寸电视,一直看了整整12年才打开机壳吸了吸灰尘,又看了9年,终于于去年出毛病退休了。此机终生未修理。
第一次帮家里换煤气。
家里有一本《书剑恩仇录》,疯看,全然不知有个叫《射雕英雄传》的连续剧已经很好看了。
看《霍元甲》到最后听歌,面面相觑:那是中国语言吗?
看《排球女将》怀疑中国队是否打得过练有“晴空霹雳”的日本队,结果敌人不堪一击。

1984年,《我的中国心》。
背英语:One day a little monkey was playing in a tall tre by the river ……。
班里分配让我演《列宁与哨兵》,我转身去玩,被老师揪住责问台词背好没?我对答如流,别人却一句也答不出,于是,演出取消。
自己有了第一块手表,虽然是电子表。而且,有了自己的自行车。
《红衣少女》比别的电影要好看多了,安然,用现在话说,醒毙了。
十一时电视演《九州方圆》,第一次流行歌曲登台,记住程琳和《风雨兼程》;
好多年内,最爱看的两本杂志是《大众电影》和《无线电》。

1985年,化学老师表演的魔术--《木炭跳舞》和《烧不坏的手帕》被俺一一戳穿。
终于可以订《读者文摘》而不用零散地买了。
人胖眼小话频的语言老师讲欧·亨利的课文时居然问“这是不是等于把他扼杀了?”我说“约等于吧!”那时候,老师深情地望着我、温柔地吐出两个字:“出去!”我昂首出门--反正我觉得你不如欧·亨利精P。
张行的《迟到》成为有史以来最火的流行歌曲,大街小巷都能听到。但其实《一条路》和《寂寞的小男孩》好听。
考高中被老师吓得不敢考重点,结果超重点分20分。
终于想通了,准备跟着潮流走走,看了两篇琼瑶,捏了捏鼻子,再也不看了。
有个词叫“下海”。

1986年,第一次抽烟。
全市统考化学100分,化学老师把他上大学时的课本给我读。
参加地理竞赛。
疯狂地听歌、翻录磁带。
家里买冰箱了,到此,电视机、录音机、冰箱、洗衣机全齐了。
我写作文想出一句“忘掉你辉煌的过去,否则那是你下一次失败的开端。”同桌也用,冠以克劳塞维茨说,被当成范文,我郁闷。
不喜欢听单田芳的评书,也不让别人听,于是做了个小电台,专门覆盖那个频率。
觉得下一年级有个女孩美得让我能停止呼吸,用“大眼睛”做她的代号,却从没跟她讲一句话。

1987年,当生活委员,每天早起去开门。
文理分科时地理老师语重心长:你地理很不错,学文吧。年少的我:老师您不知道,我化学比地理好得多。
参加省化学竞赛,到全国比赛时被N道极其BT的题杀得片甲不留。
参加计算机竞赛和少年计算机夏令营,玩个不亦乐乎。
在天台上下围棋,曾走出双倒扑的绝局。
才听崔健。觉着比费翔好听。居然中国也有百名歌星?但《让世界充满爱》还是挺好听。

1988年,看《红高粱》,没觉得跟金熊有什么关系。
高考前,打了三天牌、下了三天棋。生物满分70我考60,政治满分100我考52。
大学生活开始了。
军训时被选去演讲。
后来听说辅导员本想让我当班长,后因我“对农村学生有成见”而做罢--其实我当时只是对农村某学生走队列时手脚一齐出表示农村教育不应该只死教书的观点而已。
先看了王朔的《一半一半》,喜欢。又看《空中小姐》和《永失我爱》,喜欢!再看《浮出海面》,超喜欢。决定以后有钱了,由我来再拍一次这部电影。
偶尔上街打电子游戏。
亚洲杯点球输伊朗比分居然是3:0,看得我直想哭。

1989年,和傻宝开始热恋。她一学期的数学作业都抄我的,考试时人家拿个二等奖学金,我去补考。
跟着大部队去北京。
计算机考试时,给六个人做答卷,各人答案不同全是满分,老师却不给我满分,只给99.5。
《潮--海峡对岸的歌》把小虎队和童安格引了进来,还有姜育恒、张雨生、千百惠、张清芳……
同学给我介绍王静雯,我说不认识,也不想认识。尽管她几年以后红成那样,可我看她还是一般般。
经常打电子游戏。去得多了,一块钱可以多买一个币,甚至老大爷心情好可以给七个。

1990年,系里计算机房我简直成了管理员。
看意大利之夏如火如荼。
班长说按旷课60节开除的话我一个月就够了。
抓一只麻雀给傻宝,她却跟我谈分手,哭个不停,小鸟拉屎,她拿纸给小鸟擦PP,破啼为笑。后来还是分手了。
狂打电子游戏。一块钱只能买5个币,因为老大爷开始不喜欢我了,因为我一个币打的时间是别人的三倍以上。
不喜欢看《渴望》。
Alan的《难舍难分》太好听,一整盘都好听。

1991年,打羽毛球、上计算机、孤独地在校园里溜达。写过“秋了,走在落满枯叶的小径,小心弄出碎叶的声响”这种酸文。
本系女生都知道我是光棍汉但没人敢做我女朋友,因为都知道傻宝那醋坛子。
电子游戏的老大爷说我一玩他就要把电费都赔进去了。
某天寝室中8个人打牌下棋中,我一抬头,发现每个人都在跟唱:耶利亚神秘耶得亚,我一定要找到她。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看完了13本。觉得古龙写得神秘。
去外地实习的路上,又听《Yestoday Once more》,莫名地感动,3个小时的路听了2个半小时,脸总向着窗外,墨镜后的眼睛里全是泪水。

1992年,第一次发表文章挣第一笔稿费,撮了一顿饭。
第一次写软件想挣钱,结果只挣了一顿饭。
深更半夜不睡,跑到操场上玩,赶上那天大雾弥漫,校卫队长抓我们正着,问干嘛跑操场上,答测量大雾下的能见度。
去厂里看傻宝,她却不在。在她家做了一顿鱼香肉丝,把人家一天的肉全炒了一个菜。
当时觉得“讨个说法”那电影蠢蠢的,可后来居然没几个能超过它的。
《编辑部的故事》好看,李冬宝与戈玲好般配。
把所有信都烧了。

1993年,开始真正打工。最大的愿望之一是挣了第一笔钱以后先买200块钱的书回家,却到今未实现。
跟老板去见客户,人家先跟我握手。
玩游戏创造N个记录。至今未破,因为不再玩了。
《北京人在纽约》让我真正认识了姜文,喜欢王起明把脚跷桌子上。
看了看《废都》,印象里只有“此处删节XXX字”。
第一次坐Santana,晕车。
创最长纪录:从东单走到天安门、西单、月坛南街、三里河。

1994年,摇身一变做网络。抗着比我还重的电钻上梯子打眼。考个微软的什么认证,P用没有。
做了N家证券公司网络,自己坚持不炒股。
傻宝来看过我。
有了一辆摩托车。
终于考取了驾证。
写了篇稿子,在报上发了四分之一版。没稿费,郁闷。
遇到一个女孩,开始追求。
有一次做工程一个星期总共只睡了12个小时。
哈里森·福特真是个木匠吗?演得电影真的挺好看耶。
内地那帮原创音乐人开始唱歌,每人都居然凭着这年的一首歌红了十年--不是我不明白。

1995年,圈内已混到资深工程师。
看着楼下如春笋般冒出来的洗脚坊说:“昨天洗头,今天洗脚,明天就TMD洗P股了!”。
生活很迷惘。
言必提“小康”。跟文革念语录似的。
《真实的谎言》的上演,用AV8B把人们对电影的想像力和期待提升了N个数量级。《阿甘正传》看了十年,觉得每秒都经典。不知道这年还有个《大话西游》,几年以后却为它笑过哭过。
宁静好漂亮喔。
终于忍不住买了个CD机,又把废弃多年的音响淘过来,用8年前的无线电技术拆开、焊了个新TA7225,又加装了CD连接口,终于,听到了,听到了。 《谭咏麟金曲》一般会在里面呆够一个星期才出来透风。

1996年,工作上开始独挡一面。
仍然到发工资前几天就要借钱花。
没搞懂为什么《廊桥遗梦》里那女的非要跟那男的走?也没搞懂为什么不走了?更没搞懂倒底该不该走……
导弹打了几发,后来也没事了。
做无线网时在五层平台上架了个15米杆子,爬到相当于五层楼的杆顶,吓得两股战战。
谈了个女朋友,没有要结婚的感觉。
成为我们城市(包括电信局)第28个上网的人,网络很好玩。

1997年,与那个94年开始追求的女孩终于开始恋爱。回顾说,前几年我们一直在谈(论)恋爱了。一个月幸福之后,风云突变,分手。
邓公去了,香港回了。
怎么看飞黄也像个闹剧。以至于后来用自行车飞呀飞的。
傻宝来,吃她做的饭,腰围迅速攀升。同学皆说:绕一圈也是你们俩。
写了两篇东西,自娱。
网络很好,资料多,范围广,比如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手抄本:《少女的心》。就是聊天甚没意思,没话跟人家说--可能是我这人比较无聊吧?
想质问中影:为什么引进大片不引进《独立日》?

1998年,跟傻宝领结婚证。换工作,做销售。买房。想写小说,但生活太幸福,没灵感。
“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恶,由此始。
《泰坦尼克号》看的时候也激动了一把,看完也就完了。
《甲方乙方》好看,最喜欢刘蓓笑滋滋的样子。
上联众,下四国,至旅长止,不下了。
用viagra做昵称是吓跑人的好点子。
发洪水时也跟着捐钱捐物,为解放军而感动。

1999年,结婚,住新房,成了朋友们来玩的据点。
以为生活就这样了。
听MP3、读网络小说,看《Matrix》
自建网站,把《读者》200期内容全部放上去,没有人看,于是宣传,然后瘫痪,最后死心。
想在12月31号23点59分做爱到0点1分结束即可,命名为“世纪之交” -- 没有得逞。

2000年,三十岁,生活又开始变化……
 楼主| 发表于 2005-12-30 20:37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浮生记

我把网络语言·文学弄丢了
                  ————柒零年代

进入2005,好像忽然离开了键盘一样,好久没码字。三个月两篇文章,这个成绩不是一般的差了。
看看最近自己的帖子,惊讶地发现不像是自己的文字了,倒像是杂志里或书上那种中规中矩的方块字,只不过及不上人家的水平。
我热爱的网络语言哪去了?
于是,今天坐下来,好好想想,为什么我喜欢网络语言的嘻笑怒骂。

在我看来,所谓网络语言·文学。较之所谓正统文学,大的区别有几下几点:

一、传统文学讲究力透纸背的深刻,而网络语言·文学却不讲深刻而讲究平易

网络就是普通人聚会的平台,这里的人求的是开心,而不是教化。
人人皆可在网络中发言,却不是人人均能将自己的话发表于传统文学刊物上。
于是,这种巨大的出身性质的差异决定了文学的严重不同。
(瞧,这个“严重”,不就是标准的网络语言?)
你可以搞个连载,说说买了车之后三个月的趣事;
你可以记述外出购物与JS斗法的经历;
你可以大赞大弹某明星,不用考虑观点的正确性……
写的人,舒坦,
看的人,也舒坦。

二、网络语言·文学极尽夸张之能事,严肃的正统文学却要讲究遣词造句的风范

网络语言·文学的风格也有很多种,但让人印像最深的就是夸张。
MOP风格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名词,大话西游里的唐僧式罗嗦也居然被发扬光大。而在用词用字上,更是天马行空,决无羁绊。就像我评价某些网站的时候说了一句“口水与精液齐飞”。
而正统文学之所以正统,不是对此不屑一顾,说有心无力可能更确切吧。因为它要维持自己的“正统”,哪怕最正统的“文学家”口头上满是这种语言,但不会在他的文字上读到这种下里巴人。
牌坊,网络语言·文学可能连树牌坊的机会都不会有的。可是,网络语言·文学需要牌坊吗?

三、传统文学玩深刻的目的是教化,而网络语言·文学的目的是个性

70一再说,我不喜欢被教化,于是对正统文学的教化性总有几分抵触,除非你感动我先。
网络语言·文学从最早的一批像刑玉森的《活得像个人样》、《轻舞飞扬》,到如今的“性·情”系列百花齐放,玩的就是真实,就像在你身边的人和事。

好了,先总结个三大点吧。
70一贯主张加强幽默感,或许这就是我喜欢网络语言·文学多过正统文学的原因。书报杂志,我不是不看,而是看不到什么可入眼的东西。
满纸的深刻,一眼望不到头……
怎一个晕字了得。

我宁愿蹲在网络语言里嘻笑怒骂。

可是,最近,我把网络语言弄丢了。
在报纸上都频频引用网络文学的时候,我把网络语言弄丢了。
看着自己方文字里那份一本正经的样子,非常想引用那个啮齿动物的跟帖:
板砖猛抽楼主脸!

求您了,拍我吧!

从文学说起

自从方方的《桃花灿烂》之后,文学两个字对我已经没有概念了。尤其网络出现以后,更是连书市都不怎么去了。

再次对文学有了概念,是俺家傻宝重新订阅《小说月报》之后。

古人说,读书有三上:马上、枕上、厕上。
于是,怀着对正统文学无比崇敬的心情,捧一本《小说月报》,正襟危坐于马桶之上。可往往是一篇没读完就开始捏鼻子,读到后来直想把它撕了擦PP。
可又怕俺廉价的PP玷污了80克铜版纸的高贵。
估计高贵的80克铜版纸倒是挺想把俺变成有“痔”青年的。
可惜俺愚钝的资质实在领会不了“晦涩、隐喻、缓慢、压抑”这些高级文学技巧。

俺还是执着地喜欢欣赏幽默的低俗快感。

另类

网络出现之前就有几个另类的文学青年引起我强烈兴趣,其中王朔名气最大,陈铁军名气最小。

王朔的《浮出海面》是我极为推崇的“爱情”小说,很长时间里能大段地背颂出经典的段落。尤其他们去游泳那一段写实的白描,那时就竖立了伟大的理想:

等咱有了钱,拍一部,扔一部。

拍一部就想重拍《浮出海面》,文字不改直接当剧本,再把游泳那一段配上Beyond《喜欢你》后面段音乐,只需要一个高位机位就全拍完。

居然,王朔被骂了。
然后,他又开骂了!
不是我不明白呀。

陈铁军的文风看上去比王朔更低俗,满纸市井之词。但其实他的文章里满是欧·亨利式的转折和《肖申克的救赎》式的寓意。而且,不写结论,但读者自己下的结论已经完成作者的愿望。
《小巷台球王》里的老肥和蹬三轮的老头、《神算》里的老刘,还有那个当铺故事,还有斗鸡的老太太……

而陈铁军已是十几年前的记忆了,看过的文章以后居然没有再看到过,更无论保存了。
可惜!

然而就是因为不曾再看到,加上《浮出海面》给我的印象,反而让我真的领会到:
好文学是不过时的。
虽然他们都是另类。

提到另类,还有一个超级另类不能不提:卫慧卫大小姐
不能不提是因为我觉得实对不起她,因为看那宝贝的时候,为了抵御眩晕,只能拼命往大脑里充血,以至于JJ不能得到血液补充而无法勃起,感觉实在对不起卫大小姐的文采。

网络

提网络之前,先提一个通过网络被人熟知的正经作家:王小波

前些日子再读他那篇讲述知青时代医疗条件差的故事,仍然从头笑到尾。笑余掩卷,又再一次深深地记住了知青们的苦涩而无奈。

同样是深刻,有时候用幽默来表达比用警句更管用。
也许这就是王小波在身故之后,从网络上火起来的原因之一吧。

于是,网络对于文字传播的意义,97年、98年我就初领了一番。上网之后,扑面而来的是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把年轻的我感动得一埸糊涂。然则印像最深的是里边的笔法,尤其他在快餐店里目测女主角身高时的运算过程,当真生动,用一个水利工程师的语言讲述一段爱情。
想来这也是传统文学不具备的,毕竟那帮人都是文人,而我有一句话叫:

中国自古不缺少文人,但缺少真正的知识分子。
再一个例子就是刑玉森的《活得像个人样》。
不像王朔《橡皮人》般隐晦,而像直接亮出的一把刀子,很很地捅在心灵里最黑暗的那一部分。
这也是网络文学的特点:不求精深,但求锐利。
直接结果是读来不废力气。
……

时间长了,网络文学开始百花齐放。个中纷繁,自不用我说,每个上网的人都有自己喜欢的大段文字了。

我只提两篇文章,做严重推荐:

一、宁财神的《有种你丫别跑》

初见这篇,居然是在一个口水网站上。跟帖甚众,但大说批评作者不像男人,还说这样的老婆休了算了。
可我从文中油贫无比的口语中,看到了一个活脱脱的可爱小子,一个深爱自己女人的可爱小子。

《有种你丫别跑》阅读

二、castor_v_pollux的《上帝掷骰子吗——量子物理史话》
量子力学我早听说过大名,隐约也了解一点外围的概念,但心里总对这些高深的理论物理敬而远之。
直到忽然有一天,看到南大物理BBS上的一篇物理史话,文笔之优美,让人极度怀疑是理工科学生所做吗?
被吸引进去的结果就:收获。
极大的收获。
了解一下什么叫量子力学并不重要,教科书比网友作品更管用;
科学史?虽然本文文笔优美,故事引人,但也不足以让我推荐给所有的不管喜欢科学还不喜欢科学的人;
哲学?说哲学引导科学我以前一直不服,看完此书也尽可反击了。但这个还不是文章的最精妙所在。
这篇文章最大的吸引力在于“什么才是严谨的科学体系”。

当以后我考虑一个问题的时候,总问自己,你的理论(或曰观点),是否自洽?

俺家傻宝虽是理工科毕业,但绝对是一文科生的样子。让她看,先是不看,但一看进去,就读了个津津有味。

哦,说远了哈。
提这篇的理由:网络文学的天马行空,远超传统!

《上帝掷骰子吗——量子物理史话》
 楼主| 发表于 2005-12-30 20:5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浮生记

[随笔]大话IT
                ————柒零年代

一个十几年的老IT了。
所见所闻,颇有些意味,不妨记下来,供诸位一乐吧。

[友情提示]非IT业内人士慎入。

白菜[连载之一]

每一个销售在进行培训的时候都可能接受过产品等于白菜的教育吧。嗯,今天说的就是白菜。

中关村这个菜市场,总是熙熙攘攘,热闹无比。如同天桥的热闹一样,煽动气氛的都是

叫卖的主儿。
这边厢,天融信牌的大白菜在叫卖:来一来看一看了啊,内核级的大白菜了啊。啥叫内核级白菜?大概有个上好的白菜芯吧。
那边厢,联想牌白菜也在叫卖NP大白菜,买家们却没人去找找SM白菜。
看了半天,有一处奇怪,只见卖家不见买家。这生意如何做的?看来看去,倒是有不少通风报信的,“哎,哪家大宅门要上满汉全席了啊,需要40斤大白菜呢,赶紧着!”
于是,各家菜农纷纷出得门来,直奔各家大宅门而去,一时间,东边这个部西边那个委南边那个局北边那个厅,煞是热闹,堪比菜市场更繁荣。
拼着给看门的送一包口香糖,终于入得大门,见着管家。至于东家,断然是见不到的,东家才不会管这些许小事,管家就全办了。
只是中关村卖出的白菜,与别处却不相同。别处的白菜须由厨师经手再上席面,至于那厨师居然还有个名字叫集成商。放多少菜加多少水用什么佐料、什么火候,那都是厨师管的事项。可中关村出来的白菜,那菜谱须按菜农划下的道道,甚至没准厨师就进不得厨房了。进得厨房的厨师,没准就是管家的什么亲戚。至于端出的满汉全席什么味道,估计吃的人也不知道真厨师的手艺,权且把桌上的就当满汉全席了吧。
喔,原来都是管家主事。
反正花的是东家的银子。

幸好,混在中关村,顶多算个BJIT。要是混在上海,真就成了SHIT了。

IT与广告[连载之二]

想当年,俺们这SCSI或者RAID5啥的,用的好好的,存贮啥都没见有问题。可忽然风声变了,满大街都在吵吵什么存贮区域网络(SAN)了。那架势,整个就是“今年过节不存贮,存贮只用SAN”。
还有那IPV6,天天炒日日炒,从媒体炒到展会,就象宣传补钙的重要性似的,俨然不上IPV6就得得个什么病。
好,这些都是所谓企业级的东西,跟普通消费者无关。那有个著名的“Intel inside”您总耳熟能详了吧——反正我立刻想起哈药厂的绝招:蓝瓶的!
以前电视上轰炸什么“威白污渍爆炸盐”,什么“DHA”“双岐因子”的时候,我跟傻宝还面相觑,不知所云。呵,几年IT浸淫下来,感觉自己去做广告辍辍有余了都。不信,明天我就去卖纯净水——不就是H2O嘛:
“柒零牌纯净水,100%纯天然成分,富含一氧化二氢”
“听身体的,爱吃吐呕!”

彩票的故事[连载之三]

俺一直冒充球迷混在群众队伍里。在2000年重庆时赶上欧洲杯,酒吧里有人坐庄,按捺不住下场玩了两手,每次200元,一次赚了180一次赚了200块。
乐颠颠的。
然后听说国家也准备做庄了,赌英超和意甲,那更要下场玩玩了。

严肃地说,咱是IT人士嘛,自然对这种基于概率的赌博行为要编个程序算一下下。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原来13场比赛胜负平累积起来,居然要花三百万。狂晕。你要是只下个128、256的,都不好意思跟邻居打招呼,中奖那肯定更没戏。
试水几把二百多元之后,以六百多元出手,跟哥们一起买了一期。
惴惴然等待庄家的判决。
周六,两场无误,期望值陡升;
周日,全押中,期望值达到顶点,只差周日晚AC米兰VS尤文一场。盼到三点,结果出来:
13场啊,3的13次方的机率啊。
大奖啊~
激动,一夜未眠。
大晚上的,也不好打电话给哥们报告喜讯边疆来了,早上再说吧。
周一一早,颠颠跑公司,见人就喊:今天中午我请吃饭啊~
打电话问哥们,哥们说,俺辞职报告到交了,暗自叹服:还是人家境界高。
吃完了嘴上抹着油回来,就上网看看,发现好多彩迷都说中奖了,暗自郁闷起来,这这这,500万看来是没戏了,也就凑一10万元家庭车好了啦。
六点多,结果出来了。
中奖者一万二千人,头奖奖金,3599元。
呃~~~~~~~~~~
一夜无眠,again。
第二天,怏怏上班,见人就说,你请我吃饭吧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吧。
打电话问哥们,人说了,一早就给老板买了两个肉夹馍,果然,辞职报告收回来了。
(后来他去领奖时据说排除排到大马路上了都,见了好几个愤愤然把彩票撕掉的。)

各位看官,您该说了,这跟IT有啥关系呀。哎,来了。
足彩这东西,要把全部概率全包要300多万,咱资深IT人士岂能被这点区区小事难倒。
搜索一下,找到一个被称为“缩水”的东西,据说能把2048元的复式缩水到512元的单注,急急下载,仔细研读。读半天也没读懂。不管了,照此算法写个程序再说。
老夫誓要报大奖之仇。
一连八期,期期做个4096的大复式,然后压缩到五六百元,长长一下注单,打印出来到投注点买彩票。每次投注员都用异样的眼光瞅着俺手里长长的下注单。
可八期愣是没一期中过,连个二等奖都没沾上毛。
上网再看,相信缩水的跟打倒缩水的,在网上已经打起来了。信谁呢?
有个家伙愣是列了个长长的矩阵方程以验证缩水算法的正确性,十足欺负俺线性代数没学好。但鉴于俺对科学精神的欣赏,决定再跟他两期。
…………
一个彩季过去了。
奖金早已输个光光。
可咋矩阵方程就不灵了呢?
俺这老IT迷惘中……
一瞅,对缩水迷惘的不只俺一个。可迷惘的这堆人,有个共同点:以IT人士居多。
俺一怒之下,发愤研究了一把这缩水,发现它就是把13场比赛的结果的复式投注的所有可能进行过滤,把你认为不可能的比索结果过滤掉,剩下的是你认为可能出现的比赛结果。可偏偏失掉中奖机会的,都是被过滤的。
这足彩,玩的就是冷门。不出冷门只能大家平分,就像这3599; 出了冷门,你根本没赌上,那是有钱者才敢赌的。

看来,所谓科学、所谓程序、所谓算法,唯工具耳。工具要用在该用的地方。
也好,输光了前期投入+奖金,收心收性。
顺便退出球迷队伍吧,好歹人家足球的都比自己小一轮了。

IT的洋泾滨 [连载再续]

第一次把IT跟英文真正扯一块,大概是86年吧,那时候用的是DOS2.0呢,有个外部命令叫“PARK”,意思是把硬盘的磁头停下来然后再关机就安全了,类似于后来Windows95那个“可以安全地关闭计算机了”。当时就纳闷,PARK不是公园嘛,怎么就扯到停磁头了呢。后来才知道PARK本意是停车场,当即都不知道该骂初中英文课本的编篡者,还是英语老师了。
跟后来的事一比,这个PARK真是小巫婆见啥啥了。不信,您去中关村附件随便找个饭馆蹲下来听听,一准能听见诸如:
“你们的Discount也太差了,才70的Off,不好吧?你把Discount给到80我就订十台。”
怎么?听着不爽?给您用中关村菜市场语言翻译一下:
“白菜现在都五毛一斤了,你怎么还卖六毛?你要卖五毛我就买二斤!”
诺,多么可爱的IT语言。

其实哪个行业都有这现象,不独IT耳。
于是,成了社会现象的洋泾滨,就该想想了。

一方面,国际化了嘛,随口来点洋玩意很正常,而且,确实很多东西没中文或中文一两个词说不清楚的,例如数码照片的EXIF信息。这时候整点洋词就整点吧。

另一方面,那些不该整的洋词咋冒出来呢?

说到最后,想起来那个著名的外语的笑话了:

老母鸡带一群小鸡外出,遇猫,欲食小鸡。老母鸡急中生智,学狗叫数声吓跑猫。
然后,老母语重心长对小鸡们说:
孩子们,看,学会一门外语多么重要啊。

闲话中关村

不只一次被人问起:中关村到底啥样啊?
是啊,那个代表着高科技的中关村到底什么样子呢?

泛中关村,指北京IT公司集中的地域。而平民百姓口中的中关村,应指很早海淀黄庄周边立了个碑的那一片地区,据说那碑是DNA的双螺旋标志,纠缠着扯不清的生意关系,延续到今。那一片最早进行计算机整机与配件销售的那一片营业场所,现在也是。你在最有名的海龙、硅谷、太平洋、鼎好等等,决看不到CISCO 6509或IBM深蓝。
那是消费市场,绝对是消费产品的市场。

89年的时候去看,中关村还没有成形,在动荡的北京城里悠然地孕育着高科技的爆发;
94年的时候去看,中关村里每一个临街房都一片欣欣向荣的局面,七八平米的门面房一年的营业额也许就会让国营大厂蒙羞不已;
99年的时候去看,中关村已经清除了破烂的临街门面房,把摆摊的各色人等都收进了体面的商厦里面。

确切说,中关村就是一个大卖场——实际上跟万通或金五星没什么区别。

当年中关村里的小孩子,小学都没念完,却能一眼看出硬盘是马来西亚还是新加坡生产的;
现在中关村的小老板们,根本不懂程序是怎么编的,网络是怎么跑的,TCPIP跟七层协议是怎么回事……
他们就是摆摊的,披着高科技的外衣,纠集着时尚的数码产品,呼悠着南来北往的客商。

但中关村的好处是,它是一个卖不出高价钱的低价卖场。
常买东西的人都知道怎么砍价:
大商场里摆的衣服卖600你只能认宰,但你可以去万通100块钱搞定;
商场里摆一个数码相机卖3000块,你可以到中关村1800拿下。
只要你会砍,你完全可以把厂商留给他们的100块利润砍得只剩20块——只要赚一点,他们就卖。
没办法,大家都这么卖,你想像其他传统行业的市场一样保留着应有的利润,就等于把生意拱手让给旁边的摊儿。

中关村当年可不这样。当年卖方市场的时候,只要能拿到货的人都出来摆摊,其中以知识分子居多。他们是真懂奔腾的CISC指令集与RISC指令集的不同的,最懂双绞线组网与同轴缆组网的优劣的。那时,每个破烂的临街门面都会把斧子磨得利利的,来一个宰一个,决不放一个活口。
随时摆摊的人越来越多,知识分子们渐渐扛不住了,生意一来随便赚点就出货,开始以价格进行村里的竞争。也是啊,没有村长出来组织个行业联盟,只有任着价格一路走低了。现在,知识分子们早就彻底撤离中关村,摆摊的正式换成农村妇女。
摊面上每个人都匆匆忙忙,炒这家货卖掉,再等有人来炒自己的货——真正有进货渠道的,谁在中关村摆摊呀。

于是,中关村越发地繁荣起来,人流如织。
小老板们的流水做得越来越大,中关村的货品越来越多,体面的商厦越建越牛
——来买东西的人,也越来越精。

如果一个生人一头扎进中关村,还没进海龙,听到的头一句话一定是:“毕业证身份证软件毛片DVD了啊~~~”
没错。第一印象最准确。
 楼主| 发表于 2005-12-30 21:0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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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种武器]童年
   
                 ————柒零年代

人一生,总有些时刻,是要记一生的。

丫头,有一个时刻,是你给予我的,终生的记忆。

2003年的冬夜,我们送你回家的路上,听着碟机里放出的《童年》,我说罗大佑的歌词已经牛B到压倒我一贯以曲为本的选歌风格,而把这首歌列为珍藏首选。

你忽然让我们给你唱一支歌,唱《童年》。

你明知道我完全不会唱歌,也知道《童年》的大段歌词不容易记下。

于是,我拒绝:“你当这里是卡啦OK啊?”
是啊,俗世、浮世,哪有唱歌的心境。
更何况清唱的真诚。

你再要求。

我不能抵挡你艳丽的脸庞上,那双纯真的眼睛的祈求。

关掉碟机。

只听到发动机轻快的喘息声,延伸在三环路上。

开始轻声吟唱: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

不知有什么驱动,不知是什么灵感,
大段的歌词熟练地像昨天上课学的课文一样清晰无比。

歌声渐渐高吭。
三环密集的车流,不知是否有谁听到车中传来的歌声。

“福利社里面什么都有就是口袋里没有半毛钱
诸葛四郎和魔鬼党到底谁抢到那支宝剑
隔壁班的那个女孩怎么还没经过我的窗前
嘴里的历史手里的漫画心里初恋的童年”

歌声转入一种自然的节奏,脑子里映射着“如歌的行板”的字样。

“阳光下蜻蜓飞过来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
水彩蜡笔和万花筒画不出天边那一条彩虹
什么时候才能像高年级的同学有张成熟与长大的脸
盼望着假期盼望着明天盼望长大的童年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长大的童年”
……

一曲歌罢。

车内寂静无声。

只有发动机轻快的喘息,继续弥漫在三环边的夜色中。

前排唱歌的两个人,手相握。

后排听歌的那个人,泪满眼。

丫头,你说,你从我们身上看到了很多很美好的东西。

我说,丫头,2003年的冬夜,你送给我一个美好的时刻,

终生铭记的美好时刻。
 楼主| 发表于 2005-12-30 21:1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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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Beyond

                  ————柒零年代

5月27,beyond要开演唱会。

有人问去看不,我说:

不去!

因为,我要纪念黄家驹。

昨天和今天,CCTV那个已经变滥的《同一首歌》在放费老帅哥和齐大浪漫的演唱会,中间,是Beyond。能选上的,都是家驹的歌。

本来遥控器已供手让与傻宝。但当《大地》歌声飘出的时候,当即制止她要换台的举动,放下手中的事情,静心聆听……

《光辉岁月》、《AMANI》、《岁月无声》、《真的爱你》……

无不经典。

《海阔天空》的音乐,堂堂正正的大道,绝不腻腻歪歪,又不声嘶力竭——好听;

听到“沉醉于间阶她不赞赏,母亲的爱却仍未蜕样”的歌声,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高唱“是你,多么温馨的目光,教我紧毅望着前路,叮嘱我,跌倒,不应放弃!”

看到台下那个大男孩饱含热泪晃动双臂地高呼“AMANI,NANKUPENDA!”的时候,我除了忍住眼泪,已不能再做他想……

华语乐坛,自家驹逝,无超越时代之音乐了。唯余罗大教父,用《童年》演绎着《光阴的故事》……

后家驹时代,就是颓废与放纵的《管我》之流。不可入耳。

没有人像家驹那样,用歌声表达他对世界的爱,对人性的爱,对和平的祈求,对美好的颂扬……

纪念家驹。

于是,不再去看5·27。

[柒种武器之]光辉岁月

大学里,实习是件很有乐趣的事情。

我们去到五百里外的一座中等城市实习。化工厂,自是在市外,没有什么可玩的。于是,6男二女,一帮人,徒步十里去城里打电子游戏。

我们几乎霸占了所有的游戏机。幸好是不熟悉的游戏,否则,一个板板打一个小时,老板非疯了不可。

回来的路上,下着极细微的小雨。大路两边没有建筑,最近的也在百米之外。这条路,成了8个年轻人的天下。

一路上唱着歌,嘻笑着前行。

忽然,同行的MM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袖,“听,《光辉岁月》!”

一把细碎的雨丝轻轻摔到的脸上,随风传来一句“年月把拥有变作失去,疲倦的双眼带着希望”,砰地一下,仿佛被一把木锤轻轻地敲打着心脏。

旋即,又淹没在黑沉沉的夜色中。木锤,也消失了。

我努力地倾听,终于,又一阵风,又摔来一把细碎的雨丝,我又听到“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的高吭!

仿佛可以看到纳尔逊·曼德拉睿智的眼神,黄家驹挥笔写歌的豪情,Beyond演唱的激越……

走路,也挺直了腰板,仿佛,有Beyond在给我撑着伞挡雨,点着灯照路。

是的,那个细雨的夜晚,Beyond照亮了一个,或几个年轻的人的心。

如果是现在,我定会停下来,揽着MM的肩,静静地立于雨中,寻觅风,寻觅风摔来的雨丝,寻觅随风传来的《光辉岁月》。

待一曲歌罢,再手牵手,飞奔着追赶大部队。

嗯。
 楼主| 发表于 2005-12-30 21:2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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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对徐本禹说的话

今天上午徐本禹做客天涯。

很多帖子看不下去,我知道我崩不住会流泪。

待看完再想,其实后来所有所有的帖子都没有意义,只有刚看到那个跟帖多到打不开的帖子时的震撼仍在继续。

就像徐本禹领奖时泪流满面一样,他肯定在想着他的孩子们。

今天又重播,不敢看,不敢说话。

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哭音。

可是,下面,在向徐本禹表达完敬意后,再向下面这个帖的作者表达一下敬意。

=====================================================================

??3COM曾是以太网交换机的标志,直到后来的思科携路由器席卷全球之余勇,将之打垮。你手上的PALM也是3COM产品之一。即使在落魄的2003年,3COM公司的SALES月薪也没有少过N万。道上流传的,这公司一个妞的故事,让我长期难以忘怀,并在包括我在内的小范围里,引起过一阵窃窃私语。联想到而今的名人徐本禹,这妞本可引起更大的轰动可她默默无闻。我好久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只有徐本禹让我想起她。往简单了说就是这妞在3COM中国公司呆了好些年,华为收购那年辞职拿了笔赔偿走人,然后一拍屁股去了风光无限空气稀薄的西藏高原做志愿教师。这个行为很长时间被我们当成茶余饭后的谈料,但无人喝彩也无人扼腕。
  
  跟徐本禹不同,听说她是个彻底的非政府主义者。实际上中国贫困地区的NGO份子很多包括很多国际NGO。同样是“志愿者”,游离于政府之外的她们,却得不到什么团委的一个月500块,和媒体最闪亮的曝光。当然那妞也不需要上述两样。我认为除开同样高尚的理想,于社会来讲这个妞远比徐本禹有分量。但我觉得这个社会最缺乏的志愿者,不是徐本禹,是那些默默无闻不需要政府关注,而投身于那些无私事业的NGO们。你们见过对他们的宣传吗?很少很吝摹:艽蟪潭壬险??訬GO们选择性失明的原因在于,他们没有那500块一个月的政府资助,对他们的宣传其实时在打自己嘴巴-政府在农村义务教育中角色的缺失。但宣传徐本禹则不同。徐本禹高尚不是?看看没了老子们伟大团委补助的那一月500Y能干啥?
  
  有时我觉得自己很冷漠,我所在的圈子都很冷漠。我想这种冷漠不见得是傻逼。我们是实用主义者,权衡了一下徐本禹的价值,跟我每月缴的那几千块所得税,结果很意外。如果平均月所得税3000,一年的税收大约能让90个孩子得到免费教育。以这个为年薪标准,可以让那个贵州山区的教师职位抢得打破头。千万不要认为我炫耀或者找借口,事实如此。另外千万不要愤青式绕弯跟我辩论说,你缴税的结果是得到了社会更多的的权利你比如有车有房。这是放屁,因为那些不是免费,其实在获得的社会权利上你我没有任何差异。上文说了我们都是现实主义者,因此我们一致认为那个妞的做法,仅仅是她在恰当的时候,简单的实现了个人的理想生活方式。简而言之,可能她什么也不为,什么也没感动,只为了自己。徐本禹你说你图报恩不是?假如有一日你受够了责难看够了腐败跟黑暗,愤怒难当的时候,你还会感激吗?所以只有来自于内心,衍生于“只是为了自己”这种看似狭碍观念的原动力,才能永恒的可靠。例如绝大多数默默无闻靠教师职业生活为生的基层教师们,还有那些不以此为生而为之的NGO们。
  
  我同样敬佩目前的徐本禹,但那500块真的让我觉得难受。宣传他不过是数个靶子宣传政府自己,看我们政府培养出,并且资助了,多么高尚无私的新一代天之骄子啊!光环之下,似乎你也就忘掉了政府在教育跟民生上的缺失跟失误,以及指责。国民得不到足够的义务教育,是政府的耻辱,是政府的无能。除了政府行为其实没有任何解决之道。就算王永庆在中国真的修1万所小学也没有作用,维持运作的费用能耗尽100个王永庆。穷地方缺的不是硬件,一个小学不需要多少水泥跟钢铁,关键在于教育投入的制度。在我看来徐本禹的个人行为不值得鼓励,中国政府目前的财政预算方式也受不了很多个徐本禹。大家都学徐本禹贵州团委也就破产了。所以你要做的是先养活你自己,交够至少不脸红的个人所得税数目,然后再去思考跟追求高尚跟感恩。
  
  契约式的社会规则生活,远比怀有崇高理想的帕拉图式浪漫要有效。这个中国的存在,依靠的是默默无闻循规蹈矩的农民工人跟职员,而不是徐本禹,或者雷锋。于社会进步而言,个人的高尚永远不可靠,并且不可依靠。你我只是社会这个超级机器上一颗螺丝,我们都很卑微,你的理想再伟大也只能改变你自己。其实说穿了能改变中国的,是赤裸裸的金钱,而不是高尚的情操。有朝一日我发了财,我选择留一头长发背个画夹,到四川某个绿草如茵的山谷里,一个4等小站上,做个NGO份子,白天上课教育后代,晚上解放当地妇女。这是我的理想。嗯。
发表于 2005-12-30 21:2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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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阔天空》:^)
发表于 2005-12-30 23:2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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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1ting.com/paly/736091ting.htm
发表于 2005-12-31 08:5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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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了第一篇,恩,我喜欢,留下慢慢 看。。。。
发表于 2005-12-31 14: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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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仔细看这个"我想对徐本禹说的话",其他看了.
也是喜欢的一种风格.把他拉来这里做客吧?:I:I
发表于 2006-1-5 16:3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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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甘新传
发表于 2006-1-5 18:2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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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生活又开始变化……
发表于 2006-1-6 13:0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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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
发表于 2006-1-7 13:5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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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长的东西看着累。留着有时间的时候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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